所有人都静下来了,凤凰台上静悄悄的,忽然,郑敌风听到了一阵闷闷的响,仿佛远在天边的雷声,又仿佛大河在地下奔流。不知从什么地方响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响的。
“报!有一人沿石阶而上,快上台了!”郑敌风布置在凤凰台外围入口的瞭望不断地飞奔过来报信。
“报!那人执一剑而来,拦者皆死!”
人群嘈杂起来,常玉连等几国的人都望着郑敌风,等待着他的回应。在他们心里李长空就意味着死亡。
“报!那人上台了!”
嘈杂的人群又静下来了,郑敌风注意到人群后方忽然出现了一片空地,人群仿佛在躲避什么似的,那块空地越来越大,慢慢向这边靠近。常玉连看看郑敌风,又看看韩星野,大声对人群吼道:“大伙儿快动手!咱们这么多人在此!一齐拥上!未必不能将他制服!”
可没人上前。任何人见到他都不约而同地退散开了,这仿佛是一条不可违抗的规定。
挡李长空者死。
不知多少人家吓唬小孩子都会用这个名字,申派这么多年一直在试图剿灭天派,但总是没有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这个名叫李长空的人在。天派之人虽有派别,但人人尖锐,不易聚在一起,都是因为有了李长空,天派才得以聚在一起。并集结起了天派的军队,天雷骑。否则,按各个击破的方法,天派早就不存在了。
申派每个人此时都带着或惊或惧的表情,眼光一齐投向那个缓步而来的人,简简单单,一袭青衫,带剑。
此时正值秋季,秋高气爽,朗朗晴空。从凤凰台上看东天脊格外壮丽,黛青色的群山从西方腾跃而来,凝固成一道不可逾越的,仿佛铁铸的墙,不知怎么,越看那山越高,已然和云海连成一片。
郑敌风注视着李长空一步一步地走近,直至他几尺以外。他身材瘦高,精神矍铄,面容好像在山间小路上随便遇见的一个打柴老人。
“我这里有上千人,你一人攻不下的。”
“我也带了人。”
“凤凰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断水断粮。”
“你女儿在我手上。”
“一会儿就不是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凤凰台上更加寂静了,远处闷雷般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翻腾着。
“那是天雷骑。”李长空淡淡地说,他似乎有些疲惫。
郑敌风眼里高涨的愤恨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像是蚁群一点一点地搬走地上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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