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上去给他的。离迎春节还有七天了。
虞梦客站在朝天关这座大城的城墙头上,巨大的白龙大旗在风中发出像野兽嗓子里的低吼,看着城中的军队川流不息地经过,他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们念的话吗?”乾少且走过来,这个老头今天穿了一身看上去要去干架的黑色劲装,他花白的胡子显得格外显眼。
“记不得了。”
“但张无锋一定还记得。”
“无锋和我不是一路人啊。他当然能记得。”
乾少且眼边的皱纹微微一动,他缓声念到:“无从有来,梦中花开。缘随水去,花开自来。我不擅诗词,只能说出这几句干巴巴的话。”
虞梦客看向乾少且,“您果然什么都知道。”
“这四句中前三句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只是最后一句还没有定。”
“花开自来,那是什么意思。”
“李遮水小姐曾经在缠中城拜托过人一件事。说是拜托,但更像是威逼要挟。”
“什么事?”
“你要是想看,就去缠中城看看吧。”
“可我还要还剑。”
“所以我才来找你去见卫新的,你看下面,马车都来了。”
虞梦客有些惊讶地俯瞰下去,果然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赶马的人是洪儿和夏待秋。
“走吧。”乾少且拍了拍虞梦客的肩膀。“还有七天。”
……
与此同时,朝天关将军府中。
“将军,快马来报!憇云关……被攻破了!”传令官喘着粗气奔进来。
扈陈手一颤,手中兵书差点没拿稳,他慢慢把书放在桌上,样子像是一下老了几岁,他摆摆手,让传令官出去了。
扈陈还能想起当年那个一脸书卷气但眼中有焰火的小子,他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打断了他和卫新将军的交谈,跪在地上大声地说:“大丈夫应挽弓天狼以保我巍巍河山也!安能囿居于纸磨文香之间?!我愿随将军入伍中作车前兵卒!”
当时在场的人包括扈陈都笑了,只有卫新没笑,他一直盯着那个年轻人的眼睛,良久以后他亲自酙了一杯酒,把马葵君搀扶起来,道:“好男儿!好志气!你愿去憇云关吗?”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扈陈想到这里,眼眶渐渐润了,他已经知道马葵君是天派,可天不天派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自古云关悲旅客,大漠烟尘没功名。”
“兽齿金玉炼一处,方载将军万古心。”
他提笔随手在兵书上写下四句不成韵律的诗句,闭上眼长叹一声,他此刻心乱,恢复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他睁开眼,眼神重新锋锐起来。
他腰间挂着一个锦囊,这是乾少且给他留下的,他小心地打开,只见是一张未叠的纸,上面写着“兰秋山”三个大字。虽然他很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传我令下去,全军开往兰秋山!”
诺城是一座苍凉破败的城市,平日里城中少有人走动,不过此刻城中却是满满当当的,令人窒息的气氛丝丝溢出了这个小城。
“谁他妈再敢偷偷出去通风报信,就和他一样!”手持铁斧的昊苍刀斧手一斧劈下,震得放人脑袋的木桩子发颤,殷红的鲜血喷在旁边,逐渐汇成一个血泊,人的脑袋滚到血里时才堪堪停下,要是仔细看,那个脑袋脸上的肌肉还在颤抖。
被赶到广场上的人鸦雀无声,本该流的泪,本该喊的声,都被令人发指的行为死死掐住了,只剩某种潮湿氤氲的气氛弥漫在人们之中。
“听说你们琰国喜欢讲道理,那我就来讲讲道理。”古布斯走上戏台,行刑的刀斧手向他行了礼便下去了,一时广场上所有的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古布斯身上。他是瑞裴斯手下的一个参谋。
“我们,是你们申派,就是你们官家请过来帮你们镇压天派的。相当于就是客人,你们琰国不是说什么好客之道吗?让你们给客人做点事,你们就要跑去上报你们官家?你知不知道咱们两国的关系都被你们搞坏啦!啊?!”
古布斯大声地喊到,底下的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支昊苍军队来到诺城之后,烧杀抢掠了一通,陈氏家族最早遭殃,偌大的家业被一支小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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