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时代是不好的时代,但总要有人怀着信仰。这是乾少且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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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迎春节还有二十天,气温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在距离兰秋山二十里开外的一个小山谷内,冯快晴静静地坐在一棵古杉树的树干,树根旁坐了些人,远远看来,他们就像一幅阴郁的画。冯快晴面容如土灰,原本俊俏的脸显现出了些病态,他眼神飘忽,下意识的抠着自己铠甲的牛筋绳,他真的很不愿意穿这些东西。
他喜欢穿红衣,喜欢坐船,喜欢倚在船喝桂花酒。
十天前,他带着这支小队突袭申派,以便接应天派主力的攻击,没想到申派阵法牢固,天派的主力进不来。他们这支小队反而成了众矢之的,一路追赶,把他们逼进了这个山谷,山壁高陡不可翻越,申派的人也不攻进来,只是守在谷口。他们知道,时间一久,冯快晴这伙人必死无疑。
冯快晴从怀里掏出来最后一块烤干的马肉,这是曾经陪他去过南国游玩的马身的肉。他慢慢嚼起来,喉头有些发酸。
“队长,咱们要不然降了吧,申派答应降者不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忽然站起来,眼睛里爆发出了久违的火光,显然这番话是他不知经受了多少天人交战之后逼出的话。
众人心中一凛,长时间的逼仄和阴沉,早已榨干了他们的精力。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狂热的信仰受到了沉淀,他们开始思考起当初为什么要加入天派了。
因为天派能带给他们自由,能带给他们好好活着的权力。
可现在呢,他们足足在这里困了十天,联系不了外面,而这十天里,也不见谷口有什么动静,也许主力军已经忘了这支小队了吧,也或许早就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死了。
冯快晴从树跃下来,像一尊神像一样镇在这个男人面前,把怀里的匕首递给他,道:
“我说过,要降就把我杀了。我现在气海枯竭,也没力气与你争斗了。来吧,杀我吧。”
冯快晴把脖子扬起,闭了眼睛,喉结也不再耸动。
“队长!你想想这是什么时候?”男人大喝,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
树林里顿时静悄悄的,众人盯着他们俩,脸的神色不一。
冯快晴还是不说话。
男人见他沉默的样子,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将匕首抵冯快晴的喉咙,像野兽一样低低的怒吼着:
“冯快晴,你平时也挺……我不信你没有一瞬间想过要投降!”
众人听他这样讲,心里自然也有些认同,人嘛,怎么会有不软弱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在心里问过这个问题,自己有没有在一瞬间想过要投降,每个人的回答都是沉默的。
冯快晴慢慢地将拗起的头压下,眼神里是山一般的威严。
男人看见他的眼神就怯了。
“我告诉你,我确实不想打仗。但是,自从老子打了仗,就从来想过要投降!”
说罢,冯快晴闪电般捉住男人的手肘,左手抓这手腕,猛力一推,只听得骨头脆响一声,又听得刀入肉闷响一声,男人倒在地,眼神无光。
众人鸦雀无声,心砰砰直跳。
“天派的魂,叫自由。骨肉,叫有始有终!”冯快晴冷冷地宣判了男人的死亡。一时间林中安静无声,只听得有鸟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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