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我也能纺织出那种发光的布,也许我们在战斗中能少点伤亡。”
对啊,格萨尔想起,在看到奥威尔的光芒时,杀戮之心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可能巨龙澎湃的杀意都可以变得弱不禁风。
“成功了吗?”格萨尔问。
伊利亚停下工作,扔给格萨尔一张粗布说:“披上试试。”
格萨尔披着粗布,歪着嘴巴笑着,“如何?”
“没有光。”
格萨尔没有归还粗布的意思,“你还是安心造船吧,战船,不是门外那个。”
格萨尔开心的大笑,异色的双眸像天空的星星。
“你还没有确定去哪里吧。”伊利亚仍在织布,语气中听不出在询问。
格萨尔盖着那块粗布斜躺在伊利亚的床上,用牛角杯舀了满杯麦芽酒,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你酿的麦芽酒是岛上最好喝的。”
“以前......有人教过,关键在于陈酿它的木头。”
“而你恰好懂木头。”
“懂船,不是懂木头。”
格萨尔举起牛角杯,又舀满了另一支,递给伊利亚,伊利亚拒绝了喝酒。
“以后你得教教我的女人怎么酿酒。”
伊利亚停止了工作,用刀划断了正在织的布。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不满,不只是战士们,战士们的家人也会对你不满。”
格萨尔停住了酒杯,呲出下排牙齿坐了起来,认真的摸着胡须沉默着。
“在大海上,”格萨尔憋着嗓子开始说话,“所有的景物不是千篇一律,我能认出每一波澜,知道它的来去,我能感受到最细微的温差,知道接下来的天气,劲风或者暴雨。最重要的——”格萨尔把酒杯扔进酒桶,“我能听到岛的呼唤,所以我的船队永远不会无功而返。他们现在累积了之前从没有过的财富,现在他们还不满?”
伊利亚摊开双手说:“听到这些,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你本来就是最伟大的战士,最出色的航海家。”
格萨尔用一种有口难言但又不得不说的表情继续说着:“我一直以为那些呼唤,是岛屿对我的召唤,我把这种能力理解成神的祝福,神灵放弃了泰格维森,让我当他的使徒。”
“不是吗?格萨尔王。”
“不是,我完完全全错了。”
伊利亚等待着格萨尔继续说话,这个信仰比所有岛民都坚定的人,居然亲口说自己完全错了。
“我到现在都觉得,我们中了伪神的咒语,我们那时进了一个虚假之岛,那个岛也许根本不存在,或者当我们再次去时会变成另一个模样。
“你想想,世间为什么会有一座岛恰好能满足沙特阿卡人所有幻想,除了没有女人之外,没有武器的男人,轻轻一推就能攻破的城门,齐聚一堂的财宝,还有肥沃的土地。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岛?”
“那这次我们就出发去那里,正好满足他们的想法,也可以印证你的想法。”
“不行。”
伊利亚轻轻皱眉,今天的王好反常。
“我找不到那个岛。”
格萨尔的牛角杯沉到了酒桶底部,他把头埋进酒桶,足足喝了三大口才抬头继续说话:“我听到的不是那个岛的召唤。”
他再次把头埋进酒里,酒面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格萨尔抬头换气时终于愿意把话说完:“我听到的是他声音,那个不怕我战斧的奥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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