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
“你还真是比神侍还任劳任怨,这都是你第几次来主持七神审判了?默多克?”
“说话,默多克。你刚刚从一个老头的滑稽打斗中过来,又来看这个中年人的打架,你对打架乐此不疲?如果你想打架的话,也许我是可以帮忙的。”
亡灵之神奥犹朵拉坐在角斗场的看台上,让食指和中指变化成为了小蛇,在自己脸上攀爬并缠绕,“真的,如果你想打架的话,我真的可以帮忙,无论你想拥有什么形式的打架。”
公正之神默多克没有说话,神情肃穆的盯着场地,奥犹朵拉以鸽子的生命作为代价,把旗帜的方向掉向了黑蛇一方的举动,仍然让默多克愤愤不满。
“他们祈祷的是七神,七神!”奥犹朵拉成蛇的手指恢复了原状,祂的指甲盖也变成了富有光泽的黑色,眼睛上那对由黑山羊的羊角,在切割成薄片之后做成的晶片,还是光亮如新,平稳的架在祂那个以凡人的美貌观点来说,非常美丽的鼻子。
“他们祈祷的是,在七神的关注下,战士们举行的决斗,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在创世之初你就没有站在六花的花瓣上,你从出生时就决定了成为不了上神,你是意识都是上神为你受名之后才有的,你到现在不都还是下神吗?默多克!你这么频繁的响应他们祈求的原因是什么?
“就算你做出了公正的审判,他们也只会把祝福和赞美献给七神,对,虽然我知道,七神在他们认知中只是一个概念,要是他们把七神的名作为诗歌来歌颂,他们都发现不了一共只念诵了六个名字,而那个被忽略的就是我。然而那几个主神还欢乐之中就听到人间的赞美,在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祈祷的对象根本不是你。”
“也根本不是你。”默多克的两只黑羊都少了两只长角,缺少的这两支角都不是在一些事情中遭到了物理性质上的这段,是在获得越来越多的神格后慢慢的萎缩,而这个萎缩的部分,长在了默多克的额头上,祂额头高高的两团凸起,已经和凡人塑造的样子大有不同了,更像是工匠们雕刻的恶魔模样。
“你终于说话了,你说你多久没有和我说话了?自从我在因果碟上为一个沙特阿卡的小孩灵魂”奥犹朵拉抬手摸了摸了黑蛇的正好抬起的头,黑蛇沃尔西抬头的样子非常可爱,吐着猩红的舌头,微微的眯着眼睛,很像一只在争取爱抚的小狗。
“对吧,对吧。”亡灵之神奥犹朵拉把黑蛇拥抱在了怀中,用脸去趁沃尔西的蛇信子,一不小心把角片抬到了额头,奥犹朵拉狠毒的琥珀色竖眸,向黑暗中洞开的恶毒之光,有一种强势的光明,还有一种要将见光之物全部吞噬的贪婪,在没有羊角片的彩色人间中,奥犹朵拉一眼就盯到了艾尔兰,恶毒的眼神,像为他打上了一个死亡的标记。
“沃尔西,我只不过用你的的鳞片进行了一次受肉。”亡灵之神奥犹朵拉不太在意角斗场中故事,祂下垮着嘴角,堆满了委屈的在说,“我们可爱的,富有进取心的默多克就总是对我爱理不理。那两只可爱的黑羊最近和不和你一起玩耍?什么?一直就不和你一起玩耍?真是冷漠的默多克,真是孤独的我们。祂不和我玩,祂的黑羊不和我玩。
“什么!”奥犹朵拉琥珀的蛇眼盯着黑色沃尔西真正的蛇眼,祂一脸震惊的端着沃尔西的脑袋在问,“默多克不是不想和我说话?祂用了含蓄的方法让那个斗士向我表白?我没有注意啊,沃尔西。”奥犹朵拉滑着黑蛇的蛇头,欣喜的看着默多克正经的脸,“当可爱的公正之神默多克坐在了我的面前,我怎么还有心思去看这群凡人打架?来,你来告诉我,我们内向又害羞的默多克向我说的什么?
“什么?你还在为我吃了你的黑羊腿而耿耿于怀?你当时是同意我吃的。”
“你吃羊根本就没有关系!你用绿尾给了沙特阿卡信仰!你还给他们的信仰塑造了完成的肉身,你把他们的野蛮变成了一个有序的力量,本来,弱小又分散的他们在经历了一次夹击之后就应该消灭,你看你做的事情,你改变了因果!”
“我建议你们两个旧神注意下我的存在,因为我能够听见你们在讨论我,我也在听你们的言论,如果有什么是我不愿意听到的,或者是我听到之后觉得被冒犯,我会保证至少十三次惊天的巨雷。”
“别忘了谁创造的你。”两位旧神说。
“也别忘了我存在的必要。”
六个
艾尔兰在冬日的铁踝角斗场上留下了阵阵冷汗,还剩下六个除了心理被动摇之外,毫发无伤的角斗士。艾尔兰明白,这种在语言上建立起来的优势,会在很快的时间里被看穿,形成不了什么震慑了。
这个情况可以和在战场上他鼓励战士时的情况相类比,鼓舞人心的话是必要的,但是必须在最合适的时机,且只能说一次,这个时候才能把士气的鼓舞进行到效果的最大化,因为一个长官的呐喊,在频繁的次数中,只会让士气衰竭,最后让战士厌烦。
目前艾尔兰就处在这个情况中,他明白自己初期语言上的震慑对角斗士们起到了作用,他也明白自己不断的强调着的弓术优势,会在重复中减弱对角斗士们的震慑,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了,他的手臂异常灼热,本来还能够忍受的酸热感在没有办法收敛的射击中演变成为了无法忍受的熔浆,它把手臂中的骨头和肉全部变成了红热的浆液,在不断升温,像一锅咕噜咕噜沸腾又不会溢出热汤,它们的热量没有一点溢出了皮肤,是一种势必要把骨与血烤干,只给艾尔兰留下一层手臂皮的罪恶。
这只手臂在射杀了年轻的浮躁角斗士后,就再也没有挽弓搭箭,他强劲的手低底垂垂,曾经的力量感全都不在,艾尔兰都感觉,手臂上的两根长骨都因为筋肉与肌肉被烧化成熔水后,全部停留在了前臂,这种沉坠感把他的臂膀拉长,前臂变粗,皮肤被拉撑而不裂,这种异常的感觉,让艾尔兰认为自己的这只手只是一个成长到末期,吞噬了手臂的肉瘤。
这是一只废掉的手了,艾尔兰不能让角斗士们知道,这是手可能永远不能够拾起战士的尊严,唯一能够使用的利器,只剩下语言,他在试图让角斗士们相信他会黑魔法,可以在身体毫无动作的情况下,发动无弓之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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