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但晚上通常都只吃一个五分饱,程穆很快就放下手中的筷子,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光把雪花照的很好看,一闪一闪的,带着金光。
看了一会,回过头又开始看着长善,她吃的很认真,似乎是真的饿了,有些狼吞虎咽,他想了想,幽幽的问,“你说我是程丹生,我们两个是知己,那我问你什么,你是不是都要如实回答。”
长善抬起头,因为刚刚程穆那句“谁要吃你的东西啊”,她有些兴致恹恹的,“你问吧。”
程穆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可信,而是继续问,“你总是说我没死,那我问你,我为什么会死?”
……
他不信命,但是一直以来命这个东西好像都在缠着他,躲不开,走不掉。
他记得父亲离开的那一年,他曾经在放学的路上碰到一个奇怪的人,当时那个怪人就在学校门口摆摊,地上的画布上画着一个大大的手掌。
他站在那画布面前,问,“你这算卦准吗?”
怪人白了他一眼,“没钱别捣乱!”
他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拿出来,按照大小一个个的摆在画布上,用力的盯着怪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就我没有吗?你告诉我原因,告诉我解决办法,等我爸爸回来,我给你更多的钱。”
怪人愣了一下,随后把钱收在自己的口袋里,他没看他的手相,也没问他的八字,只是给了他一个吊坠,还说,“你要记得,你经历的一切都是命,你可以逃,但是你逃不过。这个吊坠给你,等你知道它来历的时候,就是命运轮回开始的时候。”
程穆拿着吊坠回家,母亲看了问他吊坠的来历,除了自己和怪人之间的对话他没告诉母亲之外,什么都说了,母亲骂了他,说他傻,说他用一周的饭钱去换这么个垃圾。
第二天,母亲拉着他去找那怪人算帐,可怪人再也没出现。
程穆后来想过,或许怪人说的是真的。
那个吊坠母亲扔在了垃圾桶里,他翻了出来,长久的留了下来。
既然是命,既然逃不了,那他就受着,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关于吊坠的来历他依然不知道,但那些关于命的话却烙印在了心里。
时不时的就会出来蹦哒一下,刺痛一下。
像是某种隐喻。
————
长善明显的不想回答程穆这个问题,她晃了晃已经空了的橙汁瓶,讨好的说,“程丹生,我还想喝这个。”
程穆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橙汁,“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把就这个给你。”
长善大着眼睛无辜的摇头,“不说。”
“为什么不说?”
长善还是摇头,“没有为什么?”
“你要是不说,今天晚上你很有可能会睡大街,还有橙汁你也别想喝了!”
程穆以为女人是最好哄的,给她想要的,她就会给你想要的。
但他忘记了,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公主,虽然没见过现代化的设备,但也绝不是没见过世面,被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动的女人。
长善从椅子上坐起来,虽然衣服有些皱巴巴的,但气势却不容忽视,程穆看着她扑了扑自己的衣服,之后走到女老板旁边,两个人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再走回来的时候,脸上笑意见深。
“你要干什么?”
“从这出去,先右拐,走两个路口,再左拐,有一个典当行!”长善摸了摸自己的头釵,“我这个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也是顶级工匠用上好的晶白玉打造,但我觉得找个客栈住上一个月,应该不是问题吧,还有,我身上的东西,又不止这一件,难道你觉得我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杯橙汁可以威胁的了我嘛?”
长善慢慢的俯下身来,一脸得意的笑,“所以,这个秘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你也别想威胁我!”
程穆张了张嘴,出口就落了下风,“不是你说的嘛,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你还说我是知己?”
长善坐下来,嗯了一声,“可是你只是知己,所以我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随心情,总之,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程穆皱着眉,被长善这突然的转变吓得呆住,果真这个世界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
他总觉得傻乎乎的自己被人给圈套了呢。
长善好像能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我娘是皇后,那是个被无数人觊觎的位置,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和母后,宫里的生活就像是走在冷水里,刺的你脚痛,可你不能软下也不能倒下,倒下来的结果就只能是死亡。”
“所以,今日就算是你真的扔下我,就算是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可我依然也能活下来,不管走到哪里,无非就是金钱,人心之类的交易。但是我跟着你走,是因为你是程丹生,是因为我相信你。”
程穆一言不发,对于她突然来的抛白,他有些恼火,也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点点的开心。
长善低着头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镯子,沉默了半晌才继续说,“我记得你今天白天的时候说你不骗女人,我也不想骗你,所以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就算是你现在离开我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长善顿了顿,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那么,现在你还愿意收留我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