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苦啊,她……她还是个孩子啊。
然而,往日在她大哭的时候总是会柔声安慰她的大父,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反应。
哪怕沐无艳的母亲,这一次也不敢开口求情。
只是,沐春的夫人心善,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掉进火坑……她也只能把眼睛闭上。
眼不见,心不烦。
像是哭啊闹啊,她自己做姑娘的时候也是这么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怎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这个姑娘已经十四了,也是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这也并非沐春的夫人对自己的女儿心狠,只是男尊女卑,这种观念深入骨髓,就算是帝王将相都不能,更何况是沐家。
不过,沐无艳倒是还有一线生机。
她一边哭着,一边偷眼去看刚刚开口的郎中。
“这个……沐大人……小人……斗胆……”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沐春一怒,郎中一哆嗦,便毫不犹豫的说道:“新郎官见了红了,有些不妥,要不我先给他包扎一下吧。”
何谓医者仁心,便是姬不信这种郎中。
明明自己可能转天就要掉脑袋,可是这时候看到沈宝库脑门流血,仍是过去给沈宝库包扎了一下,在脑门上系了一个美美的蝴蝶结。
不仅如此,姬郎中还走到周信的身边,帮着周信也重新包扎了一下。
做完了这些,姬郎中才拍了拍手,心满意足。
说起来,沐春也挺感激这个郎中。
郎中说得对啊,要是沈宝库这时候走在了沐英的前头,那可不算是冲喜了……
“嗯,姬郎中放心,若是家父有所不测……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
姬郎中深吸了一口气,挤出来一个无比尴尬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沐春寸步不离的守在沐英的房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父亲能度过难关。
与此同时,在沐府临时布置出来的新房里,事情稍微有些不同。
按照规矩,入洞房之后有坐福、撒福、掀盖巾、同牢合卺、结发等等一系列的礼仪。
可是沐家这次招婿仓促,根本来不及通知过亲友,而且沐无艳这丫头又胆大包天的找人替她拜堂,这时候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好在,沐家有周信!
旁人没有办法的事情,周信有办法。
不就是坐福嘛,让那个拜堂的丫鬟把喜服脱下来,给沐无艳换上就是了。
至于沐无艳在坐福的时候悄悄的把自己的衣襟压在沈宝库的衣襟上面这种小细节,周信不在意。
反正沈宝库是个傻子,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至于撒福,那就更简单了。
一对新人坐在合欢床上,周信指挥着几个丫鬟仆人往床上扔一些红枣、栗子、花生之类的,再喊几嗓子“早立子”、“男孩女孩花搭着生”等等吉祥话也就是了。
吃过同牢,喝过合卺,也就算是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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