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恒奇道:“我从未说过要建立大汉,你如何知道这是我的愿望?”
赵天尘拱手笑道:“华风这小子不好好读书,偷跑去西市玩耍,让我逮了个正着。他带了本书,书签掉了下来,我捡起一看,上面写着‘华夏衣冠霓裳,大汉强唐无双’。我见那字迹娟秀,就问他是不是阿灵写的,这小子给我说:‘这是师父讲故事时说的,姐姐就写给我当书签,还说要我好好读书学本领,为师父建立大汉分忧。’我又问他什么是大汉,他还挺不耐烦的说:‘百姓合起来就是一城,十城百城合起来就是大汉,所以大汉就是千万个百姓,就是咱们汉族的国家。’我想了好久才明白这个意思,等咱们拿下原野十七城,让奴隶们都有姓有名,过上和咱们长安一样的生活。如果这就是大汉,我也想为师傅分忧,破碎灵魂、绝不后悔!”
大堂上的人听了这话,细细咀嚼一番,尽皆抱拳道:“我等甘愿为大汉破碎灵魂、绝不后悔!”
阳恒颇感欣慰,近年来的付出也算有了回报,统治阶级必定会随社会发展而产生,但如何让统治阶级认清权力的来源却是件难事。他看着堂下面露激动的众人,笑道:“好好好,诸位有这番为民族、为百姓、为国家的心思就好,这是百年大计,急不得。”
姜地光急忙道:“正如师傅所说,这等大事岂能马虎,此事当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神教深入人心、根深蒂固,莫说高高在上的白人老爷,就是奴隶们也很难改变立场。咱们一向以重利诱之,虽有成效,却并非一帆风顺,当务之急还是稳住神教,积蓄力量,先谋图鲁城,再取西源城。”
何师秋不满道:“神教不足为惧,我们只要拿下杜利亚城,那森林小径就是天险,任他大军前来,也只有饮恨而归。”
姜地光喝道:“你能凭天险阻住大军,又怎能阻挡人心?神教根本不用派出什么大军,只需神官前来登高一呼,原野十七城必定响应,到时候用什么来对抗十七城联军?”
赵天尘哈哈笑道:“十七城联军听起来可怕,却不过是跳梁小丑,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还真希望他们组成十七城联军,只要击溃联军,则原野尽入我手。”
张君雨喝道:“休要狂妄,在师傅面前也敢口出狂言?”
赵天尘摇头道:“你不懂兵事,如何知我狂妄?若他们和咱们单打独斗,我还有所顾虑,可真要是组成联军,我至少有五六种办法让他们来的了、回不去。”
阳恒颇有兴趣的问道:“这到有趣,不如说来听听,大家也好参详一下,就算每个城至少能出一万武士吧,那就是十七万,你如何击破?”
赵天尘信心满满的道:“师傅,不是这样算的,城中武士绝对超过这个数字,何况还有后勤人员。也罢,就算十七万人好了!这十七万武士若要远征,仅仅吃饭就是问题,放任他们前来,咱们只需坚壁清野,持久相战,拖上个三月半年,这十七万人莫说打仗,想走回去都困难。遥想当年长平之战,一代名将廉颇本能获胜,却败在离间计下,真是可惜,可惜!”
阳恒忽然问道:“你怎知长平之战?我可从未给你说过。”
赵天尘愣了愣道:“华风的书我借来看了,真是受益良多。难怪师傅在扉页赞道:‘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阳恒摇头道:“那是大文豪的赞誉,可《史记》我并未默完,其中有些难以记起,随性写了批注与其它朝代的一些历史故事,还要多多润色与完善,为何华风会拿去看?”
赵天尘说道:“弟子不知,弟子觉得书中所说许多典故都与兵法不谋而合。比如那努尔哈赤,他虽然名字古怪,但在兵法一道上却颇为了得,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就算联军组成,也是分批而来,正好给咱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阳恒想了想笑道:“既然你读了史记,可莫忘了纸上谈兵一语。地光说的是老成谋国之言,稳住神教能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两手准备吧,天尘你积极备战,谋夺图鲁城!咱们同时派出使者去汉密尔顿面见神官从中斡旋,只是这使者人选让我犯难,娜塔莉神官认为我们违反神谕教经,我只怕使者一到,连话都说不出就被她火刑救赎了。”
伏长龄忽然出列作揖道:“大人,臣担任礼部侍郎以来,未有建树,臣愿出使神教,万死不辞!”
赵天尘走上两步道:“师傅,咱们汉人去面见神官确实风险太大,我推荐瓦尔兹家的少爷加尔文。此人学汉字、说汉语,着汉家服饰,已与汉人无异,兼之克里斯托弗尽心教导多年,可当大任。由他出使,一来可降低神教对咱们的敌视之心,二来也给图鲁城支持咱们的白人老爷们吃颗定心丸,只要心向长安,就是我等同族。”
姜地光摇头道:“师傅,此事不妥!这是咱们长安汉族的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首次出使必须是汉人,让一个白人代表我们,我等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至圣先师?”
张君雨也道:“确实与礼不合!”众人又吵吵起来。
阳恒想了好久,对下面的吵闹充耳不闻,好半天才道:“各有各的理,我看这样吧!伏长龄为正使,持汉节出使汉密尔顿;加尔文为副使,协助伏侍郎,也显示长安对白人一视同仁。”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只得躬身领命。阳恒又问起帆船建设事宜,姜地光急忙汇报了,说帆船已建设完毕,可在大河中畅游无阻,阳恒嘱咐了几句关于船只航运与武装之事,就向后堂而去,众人自去忙碌。
阳恒去了书房,叫来赵华风问道:“你不好好跟着总师读书?为何跑来书房拿那本没写完的《史记》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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