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第一次露出了笑脸。那种死里逃生的笑脸。
但是,三少却脸色很难看地道:“又是麻烦!”
阿凡提这次听到了由远而近的,如同旋风一样的马蹄声。
阿凡提哀叹道:“至少一千骑到来了。”
但是接着,阿凡提又笑了起来。
他抚摸着周围的东西。
越抚摸越是兴奋,这是一个比开始藏身的地方更深的地底下。
西域的城堡里面都喜欢挖地窖,特别是王宫这些地方甚至在地底下再建一座地下城,规模可以不比地面的城堡小多少。
也有为了逃避匈奴铁骑的掠夺,在灾难来临时,布下重重暗道机关的曲折得根本不为人知道的暗道。
只是,这样经年累月,别说是储藏在里面的水和食物,就是一块生铁只怕也是变成了沙粒。
但是,阿凡提惊讶地发现。
他摸到了水和食物。
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三少:“有没有可以点燃的灯火。”
三少在黑暗中,轻轻道:“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格外珍贵,那都是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够运进来。”
阿凡提不由得一凛,是的,在这样荒漠中,白天炙烤得铁融化,夜晚寒冷得人僵硬。要运进东西来,是多么的艰难。
他急忙问道:“水和食物可以供我们在这里面坚持多久?”
三少道:“一千人,使劲节约,三天。放开用,一天。”
阿凡提道:“我们可以节约到五天,只要将命吊到,就行了。”
三少沉默了,阿凡提也沉默了。
老百姓们很听话很乖巧的一句话不说,他们知道在匈奴铁骑面前保持沉默的重要性。或者说,他们习惯了这样逃得生命。
赫连果果成为一个饼饼,几乎没有了生命。
但是,他有知觉,感觉得到呼延斜到来的声音。
那实在是太凶恶了。
这是属于呼延斜的凶恶图腾。
呼延斜部族的图腾是一个凶恶的鞭狼。
狼是匈奴王朝所有子民的总图腾,鞭狼则是狼的一个分支。
鞭狼以有一条硕大的鞭而著称。
这条鞭即是鞭狼传宗接代的根,也是鞭狼的杀手锏,常常涌来凶狠杀人。
所以,呼延斜走到哪里都有他明显的味道,这味道就如同有形一样,让人生畏。
在这个时候,却是让赫连果果产生强烈的求生欲望。
只是呼延斜却是早已经将他忘记了。
他现在一门心思是要在黑手面前表现自己。
随着他一声呼哨,他的匈奴先锋铁骑像幽灵一样,分成了一百支有组织的战斗小队,每一队十人,迅速地将魔鬼城堡包围了起来。
黑手发出一声口令。
三少当然听不到黑手发出的口令。
但是他感觉得到黑衣蒙面人那迅疾无声的行动。
他看向阿凡提:“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这是一个很难揣测,但是却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阿凡提道:“三少知道匈奴的手段?”
三少点头:“一般他们会用三种手段来消灭敌人。”
阿凡提对三少越来越崇拜,他静静地听三少的下文。
三少有着有计谋的中原文人的通病,他总喜欢在行动之前,向人说出自己将要做什么!
他不慌不忙地道:“第一种手段,用武器杀死敌人。”
阿凡提动了动,这手段傻子都知道。
“第二种手段,用难以化解的绝望的毒,杀人于无形。毒可以容于空气可以容于水中也可以容于沙粒。”
阿凡提当然听说过匈奴的毒,或者说,不光是匈奴用毒,事实上西域人也用毒,中原人也用毒,只不过阿凡提知道中原用毒,一般是不忍使用的,往往是大野心家大阴谋家才会用毒。阿凡提也知道西域用毒,一般是生死大仇,或者是宫廷争斗。
至于匈奴用毒,他知道知道匈奴用毒的人一般都找就死翘翘了。所以,他不知道。
“第三种手段,是连根铲除。小孩妇孺皆不放过。”
阿凡提不由得打过寒颤,他知道这是匈奴人最残忍的地方。
三少道:“你认为他们会怎样对付我们?”
阿凡提不敢想,或者说,这个时候心中一片混乱。
他开始以为在地下就算是躲过了匈奴铁骑的追杀,现在想来,这暗道密室匈奴人和西域人知道的一样多,现在等于自己这些人成了瓮中之鳖。
三少点点头:“是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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