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群星寥落,黑色的天空只有一轮残月孤独地悬挂,透出点点亮光,微风吹过遍布在低矮丘陵上的树林。
周青嗅到了身体下方清淡的青草气味和有些水气的土腥气,修长纤细的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从不离身的长剑,但只摸到了满手的泥土。
她正躺在一个满是露水的小草坡上,已经醒来的她脑子还有些昏沉,夜间冰凉的露水划过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昏沉的脑袋瞬间清晰过来。
周青听着耳边低沉的夜风声,静静的感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的内外伤,也没有任何捆绑的迹象。
她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双手一撑,身体如弹簧一般蹦起,翻滚之中,观察着周围的景象,最后停在了草坡边缘,右脚屈伸向前,左脚屈膝在后,右掌掌心向前劈下朝外,同时左掌掩扣于右肘上方,警惕地看着草地中央的三个陌生人。
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地,丘陵起伏,据她所知她居住的城市附近可没有这么大一片丘陵,而且她刚做完晚间修炼功课,正在刷八卦新闻,怎么就被搞到这里了?
草坡中间还躺着三个毫无知觉,好似昏迷的人,是和她一样的情况吗?
周青摆着拳架,警惕地看着那三个奇裝怪服的陌生人,中间的道袍男子还好,她出身武术世家,见多了出家人,心中并不太奇怪,但左侧的男人却穿着一身立领对襟黄马褂,周青虽然在历史方面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是清朝的服饰,现在除了演员谁还这么穿,若不是他留着短发,周青还以为他是从清朝穿越来的呢。
至于右侧的就更奇怪了,他居然穿着一件白色的古朴兜帽长袍,腰间别着一把样式古怪的长刀,脸被兜帽遮的严严实实,根本不像是现代人。
周青多年练武所赋予她的知觉能感受到这三个貌似无害的怪人是多么的可怕,她有些绝望,因为知觉告诉周青就算是危险感最轻最小的兜帽男也不是她可以战胜的。
就在周青越来越绝望时,马褂男子脸上却露出了慈祥老父亲一样的笑容,和蔼地说道:“不错,你是这批新人中最快醒来的,素质非常好,在现实世界是......”
一旁的兜帽男子,也就是杨洪插话调侃道:“我的修哥啊,上次你也这么说,这都老掉牙的词了,还不改改......”
过修白眼一翻,张嘴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滚边去,不说这句台词那还是主神空间吗,这叫传统,懂吗,传统......”
“你可拉倒吧,别瞎扯了,这个小姐姐一看就是和道爷一样,没准你还打不过人家呢。”
过修一听这话就急了:“边去,我能打不过她,我告诉你我这一掌下去......”
抬头观望天象的左丘越听越无奈,这两货真是两逗逼,“咳咳,注意点形象。”
左丘看着少女摆出的熟悉的拳架,笑着问道:“你姓周,是陕省周氏后人吧。”
少女看着笑容可掬的左丘,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左丘又说道:“你用的是岳氏散手,这套拳法现在只有周氏和岳氏传承最深,练得最精,不过周氏练拳以意为重,岳氏练拳以力为先,你拳虽未出,但意如受惊之鼠,警惕灵动,想必是周氏后人吧。”
少女听着左丘精准地分析,越听越迷糊,实在想不起自家有左丘这样一个熟人...额...或者是仇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请恕晚辈孤陋寡闻,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和我周家有何关系?”
周青下定决心若是仇人,便是一死也不能堕了家风,左丘看出了少女的担心,温和地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我和你周家并无仇怨,我当年下山之初,曾拜访过周老太爷,向周老太爷请教过,当时你年纪还小,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叫左丘。”
周青突然想起十年前爷爷去世之前,曾和年幼的自己论数神州风流人物,其中有一位爷爷评价最高,说他是“云中之龙,傲岸不群,在世之仙,才绝于世”,那人就叫左丘!
“敢问前辈可是游仙观左丘仙长,我爷爷过世之前还时时回想起仙长风姿,恨不得再与仙长煮茶论道。”
周氏周老太爷在世时是神州内家拳法大匠,左丘在十多年前下山之初,曾和周老太爷坐而论道,其行血蕴神之道令左丘受益匪浅,不过周老太爷也不亏,因为这场论道修为精进,保养周身气血,多活一年有余。
左丘看着眼前的故人之后,神完气足,剑骨自生,是块好材料,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呵呵直笑:“哦,那老头当时可没你说的这么好啊,论道说不过我,气得直拍桌子,要不是看他年老力衰,我让着他,没准就直接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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