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给岑兰写情书这事,宿舍里其他人都不知道。不过这几天,见柳文魂不守舍的样子,白光辉猜到七八分,陈笑语像过来人一样,“凭我的经验,柳文有心上人了,要不怎么会整天耷拉着脑袋呢?”
柳文不承认,“俺可没有,你不要乱说。”
陈笑语说:“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专门治相思病,说出来,或许能帮你诊断诊断。”
柳文不信,“你真有通天的本领?”柳文这话一说,就露馅了。
陈笑语说:“我能掐会算,那女的对你有好感,我都瞧出来了,她这几天也心神不宁的。”
陈笑语故意用这话诈他,柳文果然中计,“这么说俺有机会了。”
陈笑语问他,“你有没有给她写情书?”
柳文马上点头,“有。”
陈笑语问:“写的是什么内容?”
柳文从麻袋里拿出,“我这留了一份底。”
陈笑语问:“你留底干什么?”
柳文却说:“要是她不愿意,以后给别人写情书的时候,是可以参照的。你是知道的,我写情书的水平太差了。”
白光辉知道陈笑语在拿他开心,“他在骗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柳文马上把情书揣在口袋里,陈笑语急了,“光辉,你这人真是的。”
白光辉一本正经地说:“柳文看上哪个女孩,那是他自个的事,你何必像私家侦探一样查个没玩没了的?”
陈笑语说:“柳文是我们兄弟,帮他撮合撮合,到时他还不请我吃两三回猪头肉吗?”
白光辉说:“你拉倒吧,柳文也是铁公鸡一个,指望在他身上刮油水,做梦吧。”
陈笑语听出弦外之音,“什么也叫铁公鸡一个?”
白光辉说:“你不算一个吗?从开学到现在,有一个多星期了,你换过袜子和内裤吗?”
陈笑语没听明白,“这跟袜子、内裤有什么关系?”
白光辉哼了一声,“柳文就一双袜子和一条内裤,穿到现在也没见换过,还能指望他有其他油水吗?”
白光辉这么说话是有道理的,陈笑语听了觉得汗颜,站在一旁的柳文心感不安。陈笑语算是脸皮厚的,“我这是勤俭节约,袜子脏了可以反过来穿,内裤脏了,也可以反过来穿的,至少我还是穿的。”
柳文就不一样,他是定期穿内裤的,也有不定期不穿内裤的,所以柳文在为自己辩解,“其实穿不穿内裤,没什么要紧的,那就是个形式,反正外面还有裤子呢。”
三人正说内裤的事,门被推开了,一张女孩的脸露出来。那人怯生生地问:“请问,这是203宿舍吗?”
白光辉他们三人在宿舍里,都光着身子。那人说话像女孩似的,见没人搭理他,便迟疑地又问:“这里……有人吗?”
陈笑语以为他是女生,便说:“你是谁呀?这可是男生宿舍。”
那人说:“我……我就住在这。”
柳文眼珠一转,觉得学校福利真的来了,——男女生竟然可以同住一个房间,以后柳文可以随便揩油了。
那人进来,拖进一只鼓囊囊的麻袋。如果不仔细地瞧,真以为他是女生,可仔细地看,他却是男生。柳文知道他是男生之后,便说:“学校福利都是骗人的。”
白光辉问:“你叫什么名字?是我们班的吗?”
“我叫穆荷莲。”
柳文说:“那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伪娘了。”
穆荷莲没听懂,“啥?伪娘?我家有娘的。”
柳文故意使坏,“你真的是男的?我看你长得跟女孩差不多。”说着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不像,细腻嫩滑的。”
穆荷莲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脸,把柳文的手挡住,“我可是爷们,纯爷们。”
柳文说:“你要是爷们,长胡须了吗?”
穆荷莲说:“怎么不长?前两天我胡须还开了叉呢。”
穆荷莲做什么事很慢,甚至可以用磨蹭来形容。一早,白光辉到食堂吃早餐,他便坐在床边啃馒头,细嚼慢咽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陈笑语和柳文起床,到水房洗脸刷牙。
柳文说:“自从喜欢上岑兰之后,俺得刷牙,要在她面前留个好印象。”
回到宿舍,柳文对镜子瞧了瞧,乱蓬蓬的头发像鸡窝似的,用梳子梳,没用,头发翘在那。
陈笑语说:“甭折腾了,赶紧走吧。”
柳文叹息,“想当年俺也是村里的俊后生,这发型岂能对得起俺这张脸?”
穆荷莲在宿舍又磨蹭了很久,然后在到教室去。陆培龙早就在教室里转悠了。
陆培龙走路有个特点,头发梳得光亮的,走两步,甩一下头,然后四处瞧瞧,生怕别人没看见他。按往届学生说,陆培龙挺古板的,是典型的老学究,对大学生谈恋爱之事深恶痛绝。这时,陆培龙又在班级里说,“你们是成年人,我不希望你们谈恋爱,要以学业为重。要是我发现谁谈恋爱了,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柳文心虚,心说:“俺喜欢岑兰的事,莫非他知道了?”
等陆培龙走后,柳文问白光辉,“你对班主任的废话有什么看法?”
白光辉说:“我能有什么看法?不许谈恋爱,这是好事,集中精力学习,这也是不错的。”
听了白光辉的话,柳文走开了,“跟你说这些,简直对牛弹琴。”
陆培龙越是反对学生谈恋爱,可是谈恋爱的风气越旺盛。这几天,班级的信箱里,总有几封带着“内详”二字的信,其中写给肖梦、断罗、赵明、白玉的最多。之所以写给这四个人,是因为和前不久评班级四大美女有关。
陈笑语说:“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们班四大美女成为全校的美女,肖梦,称绛珠仙子,有多愁善感之美。断罗,称绿珠仙子,有小家碧玉之美。赵明,称烟岚仙子,有春上明媚之美。白玉,称桂月仙子,有静花照水之美。我陈笑语若得其一,必不会抱憾终生。”
柳文持不同意见,说:“古代有四大美女之称,现在套用,太俗,不如评五位佳人最好。”
陈笑语不明白,“明明四人,怎么叫五位佳人?”
柳文说:“俺觉得岑兰应该当选。”
陈笑语说:“歪瓜裂枣,怎么能评上?像岑兰之流,最多称为容嬷嬷之流。”
柳文说:“什么歪瓜裂枣?岑兰胖得富态,眼镜戴上那叫斯文,要俺说,就叫嬷嬷仙子,有河东狮吼之美。”
白光辉听了,说:“河东狮吼,那叫美吗?”
柳文却说:“俺喜欢狮子,愿意听狮子的吼叫,怎么了?”
白光辉说:“俺觉得岑兰没评上,那是好事,至少没人跟你抢。”
柳文觉得白光辉说话有道理,不过他心里有些不平衡。既然女生中有四大美女,男生中应该有四大帅哥啊。柳文把这想法说给大家听,陈笑语说:“是啊,要是评出四大帅哥,那可是咱班的招牌。”怎么评呢?全面只有十一个男生,长得帅的,又太少。
柳文是有自知之明,说:“最好不要评出五大美男,到时俺是有压力的。”
白光辉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文说:“我可是十一个男生之一的,到时俺就是五大美男之一。”
陈笑语说:“评谁都评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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