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什么所谓友情?”
说着,“卢修师”脸上的表情十分反感:
“就这么简单?算计来算计去,就为了这个?”
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想要得到了一个否定他的答案。
他,想要一个在尺度上足够宏大,要一个比起他自身要庞大的目标。
生物的本能,追求强大,慕强。
思维基础也无法脱离这一宏观叙事的追求。
无数对此现象的判断,在那庞大无比的意识流转下形成。
而亚戈,也满足了他:
“他追求的是过程,结果并不重要。”
“他追求的是过程的体验感,新鲜感,目的甚至没有意义可言。”
“你不如他,把时间尺度的结果作为目的,反向追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亚戈知道,对方想要的是贬低,对方想要的是一个目标,一个值得追逐的目标。
为什么?
因为,这个自我架空的正反馈循环,已经濒临失控了。
在不断循环的过程中,核心已经变成了追寻“互相算计”。
一旦到达了全知全能的地步,到达了无法互相算计的地步,他就会立刻崩溃。
他,已经在这个认知的循环中膨胀到了这个世界无法容纳的地步。
他,甚至会通过自残式的、为自己增加难度的地步来追逐这个与“本尊”“互相算计”的目标。
自毁的倾向已经形成。
然而,亚戈并没有什么情绪可言。
毕竟
自己这个以真正的狄亚戈为原本塑造出来的,“亚戈”,从因果关系来看,就是一个为了将与荣光世界的意志融合的“狄亚戈”“原本”替换出来。
无知,好奇心,才是人类对知识,对探索的驱动力。
“欲望”的实质就是好奇心。
但
这也没有意义。
了解一切的情况下,亚戈再度陷入到了虚无主义的无意义感中。
人格、意志、思想,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时间、空间、意识,也都没有意义。
无论想做些什么,他都能够立刻知道会发生什么,无论是顺利还是可能会发生的意外,还有当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变化。
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毁灭性的。
驱动人格的,是不完整的意识对于未知,对于未获取事物的好奇心。
欲望,是对于行为体验的好奇和刺激奖励。
当这一切都变成已知,并且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楚的时候,未知消失,刺激、好奇心也已然消失。
不过
自己这个人格,或许有一天能够脱离。
当真正的,当这个世界完成修复的那一刻,当真正的荣光意志形成或者说恢复的那一刻,他就可以脱离了。
只是
要多久呢?
不知道。
仅存的,能够让他保持着微末的好奇心,只有这一点。
不过,也许自己可以再重复几次。
重复几次“卢修师”将与狄亚戈融合的意识体一个个剥离出去的行为。
也可以重复几次“卢修师”试图阻挠另一个“卢修师”行为的戏剧。
也可以重复几次“卢修师”对巫师的戏耍、斗争的戏剧。
也可以重复几次“卢修师”那不再寻求目标,甚至刻意抹去自己记忆,寻求探寻未知的刺激的记忆。
只不过
很可惜的是,他做不到。
作为一个相当于感知器一般的存在,他可以任意行动,并不会被局限于这张王座之上。
但是,失去了好奇心,失去了对未知的探索欲望,这一切,也失去了意义。
不是不能动,而是行动本身失去了意义。
默默地,他看着并非“原本”的狄亚戈与卢修师,开始修复这个世界的行动。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行为会造成什么,也只是默默地注视。
“乌托邦”?
是的,乌托邦会建成。
只不过没有他而已。
他在,也不在。
他知晓大门所在,也知晓门内门外所在。
他知晓过去,知晓未来,知晓现在。
时间的尺度于他眼中,与空间一致,都归于自身。
过去在门中,现在在门中,未来亦在门中。
他是荣光之门,也是门之匙。
他是看门人,也是门本身。
不过
最后这一刻,亚戈忽地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的这一切行动,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乃至于“荣光”,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是否有更加庞大的伟力在后操弄呢?
可是,为什么要操弄?
因为兴趣?因为爱好那般的庸俗欲望?
或许是。
并没有谁能够保证,更高层次的虚空之上,可能存在的造物主,不庸俗。
不过无碍。
庸俗的造物主也好。
未知,好奇,才是驱动人类这种生命的原动力。
而且
到底是他创造了一切,写出了自己。
还是自己的事情投射了过去,让他写下了自己的事?
认知之门,可是双向的。
思索间,他看见,那无穷光华流转的王座之内,一只巨大的眼睛,陡然睁开。
ps:终于完结了,心情有些复杂。
仿写尤格索托斯的赞美诗写了一段,哈哈,有些蹩脚,大家见谅。
不过,写完第一个想法还是还好在挂掉之前写完了。
只是,这个写完,也并没完全写完。
大概算是最后提一次?
有什么你们还记得的,但我没揭开的东西,我会在番外补充。
接下来,就开始写番外的了。
首先是弗里森的相关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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