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回 群从八人(2 / 2)牧龙子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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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仙吃了哑巴亏,也没有多做争执,就让给了柳爷。”

传亮说:“这位柳爷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传能笑道:“你继续听,就知道他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这个女仙其实也不服气,暗中使了八卦遁法,本来柳爷的石像是在庙的正堂上供着,盖好以后就莫名其妙的被移到了门口露天的地方。想来就是昨天那座破庙了。”

传亮哈哈大笑:“看来柳爷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亏啊。”

传能说:“还不止如此。这个女仙是修房中术得道的,专门护佑妓院的。这位女仙本来已经给妓女们说好了,她要在终南山某处建了庙宇,可以去朝拜。这些青楼女子们带着香火和画师来到了柳爷的庙里,就把柳爷当成了守护神,让画师画了像,每个妓女一份,天天朝拜,嫖客们也要朝拜。妓女们也不知道守护神的法号,就叫他‘白眉神’。”

传亮说:“柳爷真是没逮着狐狸,惹了一身骚。”

二人说说笑笑,到了长安。长安比洛阳更为繁华。二僧更是流连忘返。

转眼就到春节了。除夕夜这天,长安更是成了不夜城。正是:凤城连夜九门通,帝女皇妃出汉宫。千乘宝莲珠箔卷,万条银烛碧纱笼。歌声缓过青楼月,香霭潜来紫陌风。长乐晓钟归骑后,遗簪堕珥满街中。

二僧也饮了些素酒,微醺醺的走在繁华的闹市上,很是惬意。

这是突然天色发亮,众人都抬头观看。除夕夜是没有月亮的,只有群星闪耀,地上灯火通明,显得星星也不亮了。这是只见天上有颗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大如拳头,亮如明月,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恢复原状。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传亮说:“这星星又亮又大,真是奇怪,应该是吉兆吧?”

传能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大凶之兆。那颗星兄弟你不认识,我却看过星象图,认识它。这颗星是丧门星,丧门星是凶煞,出现此星就已是凶兆,何况这颗星又那么大,那么亮。不过这也极有可能应在主公身上。”

传亮听了,暗暗记在心中。

整个正月,长安城都是节日的气氛,二僧直玩到二月二,甚是高兴。

这天,传能带着传亮左转右转,走到了一个偏僻处,顺着墙下边走边看着墙上。

传亮说:“七哥,为什么不在闹市上玩耍,跑到这偏僻地方干什么?”

传能说:“这是武科场,我在找主公题的反诗。”

找了一会,隐隐约约果然看到了黄巢的题诗。

传能说:“兄弟,把笔拿来。”

传亮说:“上次你说不要记得时候,我把笔扔了。”

传能从自己褡裢里,取出笔来,蘸上墨水,顺着黄巢的笔记临摹起来,有些地方看不清楚,就自己填词:“浩气腾腾贯斗牛,班超投笔去封侯,马前但得三千卒,敢夺唐朝四百州。”

又在后面落款:“曹州黄巢题。”

传亮拍掌叫好,说:“七哥的用意我明白了。就是让朝廷见到反诗,逼反主公。”传能点头称是。

转眼又到了三月,草长莺飞,春意盎然。又到了晚上,传能传亮在闹市中正玩耍,忽然间天上划过一颗流星。有些胡人喊道:“流星来了,快快许愿!”都合掌闭目,许起愿来。

传亮正要合掌闭眼,传能急忙拦住。

传亮说:“这么漂亮的星星,应该是吉兆了吧。”、

传能摇了摇头,说:“胡人把它当做吉兆,实际上却不是。这星星俗称扫帚星,实际上叫做彗星。彗星是灾星,我看刚才那颗彗星冲的是紫微星。对应紫微星的就是天子,这星对皇帝不利。”

二僧在城里玩腻了,也学着别人出外踏青。城外游人如织:陌喧金距斗,树动彩绳悬。姹女妆梳艳,游童衣服鲜。

二僧游了半日,一股春风吹过,风中掺杂细沙,吹到了二僧脸上。

二僧见旁边有条清河,就过去洗脸,传亮突然大喊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河水中有个修炼多年的青蛙,已成了金色,这时正在洞中修炼。这青蛙平时跟一条鲶鱼精有过节。传亮鞠水洗脸,惊动了这只青蛙,误以为传亮就是鲶鱼精,跳起来直奔着传亮,正撞到传亮脸上。

青蛙见是个人,就知道弄错了,张嘴呱呱直叫。

河边有群顽童,见有个丑和尚摔了个屁股蹲,都哈哈大笑,唱道:“金色虾蟆争努眼,摔碎和尚下面脸”

传亮恼羞成怒,就要去打那些孩子。传能拦住传亮,略作思考,走上前来,说道:“各位童子,我给你们改改歌谣,让它更朗朗上口,如何?”

有个孩子头,说:“和尚,你且说来。”

传能说道:“金色虾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这几个孩子跟着唱,果然唱起来更有韵味。

这些顽童唱唱跳跳的走了。

传能拉起传亮说:“兄弟,快离开长安,回藏梅寺去吧。”

传亮说:“七哥,为什么走的那么急。”

传能说:“刚才那句‘翻却曹州天下反’是反诗,如果官府问起来,是谁教唱的,我们不就被抓起来了吗?”

和尚没什么行李,东西都随身带着,也就不再回城,匆匆忙忙离开了长安。

……

二僧回到藏梅寺已是夏天。传能把此次见到与黄巢有关的事都说了。

法明长老说:“阿弥陀佛!看来天意如此啊!”

传善传真这时也说:“三面大纛旗我们也制作好了。”

拿来观看,大纛旗甚是气派,左手旗绣的是“杀昏君立明主重整天下”,右手旗绣的是“灭大唐除奸贼再定乾坤”,中间旗绣“顺天应人”。

长老大喜,就来找黄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再劝黄巢造反。黄巢还是犹豫不决。

当夜,黄巢心事重重,在后花园中看景,行至树下,见桌上放着一张琴,黄巢近前抚了一曲《秦王破阵曲》。

操弦动响,倚柱流音,淅淅历历,中多愤竞之情。挣挣纵纵,无非金铁之韵。炉烟时袅而自住,行云既去而复回。

抚罢一曲,则见巽地云生,西北风起,天风过处,闪出一道童,正式跟他一起练武的道童。

道童立在黄巢面前道:“师弟,吾奉玉帝和师尊款令,差吾下来,送此一口宝剑与你,此剑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

黄巢接剑在手,低头便拜。道童化道清风而去。黄巢得剑欢喜不胜。

黄巢将剑拿与长老看,说知其事,二人一起观看,真是一把好剑,有诗为赞:

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

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得流传。

宝剑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

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

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

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

若知嗜血八百万,宁遭弃捐气冲天。

二人见剑身上有字,模糊辨认不清,大概认出一个“广”字、一个“古”字。

法明说:“这口剑就叫广古丧门剑吧。”黄巢称善。

实际上剑身上不是广古儿子,而是一个残缺的“唐”字,隐含“残唐”之意。

黄巢说:“长老,我已决心反唐,选在庚子年壬申月甲申日庚午时三刻。”

长老说:“主公所选的日子是五月十五,正是明日。我们已经做好了大纛旗,明天主公应杀一人祭旗,以求得神灵的庇佑。”

黄巢说:“好。我就用广古丧门剑试剑起手,明日时辰一到,我见到的第一人就杀之。你寺里僧人,尽行回避。”

正在这时,传善进来禀报:“山后王十万来请,让我们五月十五日到他家赴斋。”请僧吃斋被认为是行善事,佛祖会保佑,所以常有有钱人请和尚吃斋。

长老说:“你们明天都去赴斋,我在寺中伏侍主公。”

第二天一早,传善传真传能将三杆大纛旗树到天王殿前,随众僧一起下山赴斋去了。长老给黄巢安排早饭。

黄巢说:“今天午时三刻,你也要回避。”长老辞别了黄巢,自去躲避。

转眼到了午时三刻,黄巢望天祝谢曰:巢本唐民,一介书生,只因当今无道,宠任奸邪,用舍颠倒,思乱纷纷。权臣贪贿财利,不论贤才;主上惟取相貌,不分豪杰。巢因此誓削权奸,扫清天下,夺取江山,况荷宝剑颁临,钦承明命,乘此吉期,开肱展臂,果蒙默祜,受命遐昌。

祝毕,黄巢见天王殿有株大树,手执宝剑叹曰:“虽然长老说的有理,我却还不忍心滥杀无辜,这树是我午时三刻后第一个见到的,我就杀它吧。”举起广古剑朝树上一砍,一抱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黄巢正赞真是一把好剑,见到树干断处鲜血喷天,一颗人头落地。黄巢视之,乃是法明长老。

原来法明出去躲避,见这株大树,年久空心,于是隐身于树洞内,却被黄巢杀死。有诗叹法明长老:

不肯参禅苦自修,八百万鬼如何收。

非是法明藏不密,乃缘大数(树)命该休。

黄巢斩了法明,叹息了一阵,狠心离了藏梅寺,走到阳关大路,见一伙流民在前面,黄巢大喜,祷告天地曰:“我若有天下之分,将这伙人都归顺于我。”

黄巢大叫曰:“你们是做什么的?”

吓得那伙人一齐跪下道:“我们是躲避兵灾的苦命人。”

黄巢问:“你们肯跟我,杀夺大唐天下吗?”

流民中有个头领叫王璠,大胆问道:“这位英雄,姓甚名谁?”

黄巢说:“我是黄巢。”

王璠说:“莫非是曹州冤句县的黄巢吗?前几天,我们听到一个叫费博古的阴阳生(即算卦先生)对我们说,欲知圣人姓,田八二十一;欲知圣人名,果头三屈律,就是黄巢。我们愿跟随大王。”

众人也说:“我们都情愿跟大王前去!”

黄巢大喜,带着众人往行,又见一伙人,黄巢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回答说是“不第的举子”。

黄巢问:“我是黄巢,你们肯跟我杀夺唐朝天下吗?”

众人说:“愿意跟随大王。”

一路上又凑齐了几伙人,总共约有百人。

众人跟随黄巢前行,眼看太阳就要下山,王璠说:“主公要带我们去何处?”

黄巢说:“我们先去抢劫为富不仁的大户,先吃饱穿暖,之后可攻城占地,夺取州县,再打洛阳和长安,帝业可成,你们都将是开国元勋!”众人欢呼雀跃。

王璠又问:“主公,我们先去打劫哪一户?”

黄巢正要回答,见有四人匆匆忙忙从远处跑来,跪到黄巢马前,说:“主公,我们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穿了俗家衣服的传善、传真、传能、传亮四个和尚。

原来八个徒弟从王十万家吃斋回来,见师父身首两处,痛哭起来。

传能说:“师兄们慢哭。师父本来就有交待,如果他遭了劫数,就要我们跟随主公,要他杀人。如今师父既然应数,我们不如分头行事,四个师兄给师父料理后事,看护寺庙,等到主公势大时再去投靠;我们四人去找公主。”于是传能四人换了俗家衣服,带上大纛旗来找黄巢。

黄巢问传能:“你们来的正好,此处可有大户?我们要去杀富济贫。”

传能说:“正好有山后王十万,颇有家产,我们刚在他家吃过斋饭,不如去打劫他吧。”

黄巢说:“恐怕王十万的斋饭还在你肚中没有消化吧,你怎能出此主意。”

传能说:“主公,我刚已经出恭了,王十万斋饭都经过我的五脏庙后拉出来了。这王十万也是嘴上念佛、手上偷鸡的人,不是真善人。再者,俗话说:慈不领兵,善不掌权,主公要做大事,怎么拘泥于小节呢?”

黄巢说好,命传善打起左旗,传真打起右旗,传亮打起中间“一统华夷”大纛旗,传能牵马带路,趁着夜色,直奔王十万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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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带领众人去打劫王十万。

传善私下与王璠说:“此次打劫,我们除了多抢金银和粮食外,有句话主公不便说,就是要多杀人,一来树立主公威望,二来也震慑那些贪官污吏,三来佛祖也说杀恶人即是善念,所以这次一定不能留活口,鸡犬也不能留,没睁眼的小耗子也得摔死。”王璠点头答应。

到了王十万家,传能对门房假说丢了木鱼,要来寻找。

看门的见是常来的藏梅寺的和尚,没有防备,就把大门打开了。

众人一哄而进,拿起刀枪棍棒直杀直砍。可怜王十万家二十余口都在睡梦中丧命。

黄巢心中也有不忍,想要传令禁止,被传能劝住。

传善趁乱偷了垂涎已久的杏花村汾酒,传真摸了王十万的小妾一把,传能拿了很多金银细软,传亮杀死了曾与他有过口角的王十万的儿子。四人原来都有“酒色财气”的私心作怪。

众人抢了一夜,看东方启明星已亮,有人趁乱一把火烧了王十万家。

……

黄巢继续带着众人前行,又见一伙人,黄巢命传亮去召集。

传亮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内中有一人说:“我们是曹州的饥民,到长安逃荒的,没想到朝廷不收灾民,潼关城不让我们过。”

黄巢听说是曹州来的,唤那人进前来,详细询问:“你叫什么名字?曹州现在怎样?”

那人说:“我叫季逵,山东闹了蝗灾了,颗粒无收。我们听说蝗虫到了长安,畏惧皇帝的天威,不敢吃庄稼,都报着荆棘饿死了,所以我们这些人实在活不下去了,指望到长安来讨饭过活,没想到潼关都过不去,只好在这附近游荡,眼看都要饿死了。”

黄巢说:“可怜曹州啊!”

季逵说:“曹州不仅闹了蝗灾,还闹了匪灾,现在均平大将军王仙芝占了濮州和曹州。”

传亮说:“这是我们主公黄巢,你们肯跟我们杀夺唐朝天下吗?”

季逵说:“愿意跟随大王。”

据《资治通鉴》记载,这年“蝗虫自东而西,蔽日(遮住了太阳),所过赤地(庄稼都被吃光了)。京兆尹杨知至奏‘蝗虫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宰相皆贺。”荒唐至此。

季逵问:“大王可是黄巢,刚才有两个骑马的大汉打听黄巢来着。”

黄巢问:“他二人在哪里?”

季逵说:“往西去了。”黄巢命王璠带过两匹马来,让他和季逵一起往西寻找二人,约莫一个时辰,四骑飞来,其中二人下马朝着黄巢便拜,原来是尚让和族弟黄揆。

黄巢大喜,尚让说:“少东家去赶考后不久,王仙芝就攻占了曹州,我兄长尚君长被葛从周邀去参加了义军,王仙芝因为对你仰慕,因此对老东家也是非常尊敬,家中都平安无事,老东家把盐铺也停了,让我和黄揆贤弟来找你通报音讯,带了封平安家书来。”

黄巢看过了书信,大喜,也将自己如何文武科场都没中、藏梅寺起兵反唐的经过说了,尚让、黄揆也欣然入伙。

尚让说:“主公,我探听得离这不远二十里,有个村庄叫侯家庄,庄主唤做马评事,家财巨万,黄金白银不计其数,我们不如等到二更时分,打开他门,将他库藏中金帛劫掠了,可好?”黄巢称善。

当夜,黄巢广古丧门剑砍断侯家庄门锁,率众人进庄打劫。这侯家庄不比王十万家,庄中有五六十个庄丁,马评事也会些武艺。黄巢手下人为了钱财,尚让、王璠、季逵带头拼命厮杀,庄丁抵挡不住,黄巢一枪将马评事挑于马下。又是一场劫掠。

书要简言,黄巢听说有大户就去劫掠,义军中也时有伤亡,但大家都认为这样也强过饿死,所以都很拼命,队伍也就逐渐富足。黄巢听从尚让的建议,遇到灾民,就将钱财施给他们,因此,黄巢威望日高,队伍也已有数千人。

这一日,黄巢带众人到了潞州,尚让探听到潞州有个二贤庄,庄主叫单延光,据说是隋唐时单雄信的后人,家资巨富。

当夜,黄巢带人去劫掠,广古剑砍断门锁,带头冲入,正遇庄主单延光,骑着匹高头大马,手使金钉枣阳槊,黄巢与其战了二十余个回合,将单延光挑于马下,众人又将庄丁杀散,打开仓库,正在劫抢,忽听得人喊马嘶,官兵来到。

原来这单延光买通官府,与节度使齐克让交好,黄巢等进庄,就有人已经向节度使报信,齐齐克让命手下大将孟凯带兵去救。

黄巢招呼众人抵抗,但是义军组织纪律性不强,又正在抢夺钱财,被官兵斩杀很多,义军见官兵厉害,争相逃窜,黄巢约束不住,只得带着众人逃走。这是黄巢义军第一次与官兵正面交锋,未曾受过正规训练的义军终究敌不过官兵。

出离潞州几十里外,黄巢将人收拢了收拢,只剩三千余人,其余人有些被杀死,有些逃散,士气低落。

黄巢带众人只好进了金顶太行山躲避。在山中走了半日,忽然听到前山有鼓响锣鸣和喊杀之声,黄巢命传能前去打探。

一会传能回来说:“前面有两个将军在拔河。”

黄巢觉得奇怪,与尚让二骑前去观看。看前面有一百个多喽啰,中间有两个金甲天神似的大将,一个是蓝脸的,穿乌金甲,骑乌骓马,一个红脸的,穿金甲戴红袍,骑追风赤兔马。只见两马咆哮,绕来绕去,二将都努着眼。

仔细再看,原来红脸手中的偃月刀的血挡留人结与画杆方天戟的月牙扣在一起,二人正在互相争夺。

血挡留人结就是刀头与刀杆连接处突出部分,一者可以防止敌人的血顺着刀杆流下来,导致枪杆变滑,难以握稳;二者防止扎入过深,导致刀拔不出来。

黄巢认得二人,原来正是武科场的邓天王和孟绝海。黄巢催马到了二人中间,要来拉架。二虎相争,一般人岂能拉开,弄不好还会伤及自身。只见黄巢举起螣蛇赤金枪,从下往上朝着刀戟纠缠处猛地一挑,三件兵器都朝天而去,没有伤到一人。

二人兵器分开,力量一时没有收住,都从马上摔下来了,爬起来就要找来人拼命。

孟绝海见是黄巢,慌忙大礼参拜:“原来是巨天兄到此。”

邓天王说:“哪个巨天,是黄巢吗?”邓天王在武场上很早退场,并没有见过黄巢。

黄巢说:“正是黄某。”

邓天王也大礼参拜。

黄巢慌忙搀起,问二人是怎么回事。

邓天王说:“黄大哥,俺本就是金顶太行山的大寨主,上次去长安走了一遭,被孟绝海砍掉了护背旗。今天我的二寨主盖洪下山打劫,被人一刀攥杵到了屁股上,我就下了山来,见是孟兄,我也是好汉爱英雄,也知他故意饶了盖洪的小命,否则后背一刀早就把盖洪砍瓜切菜了。但毕竟输过孟兄一阵,我心中不服,所以趁机再比试一回,未曾想刀戟缠在一处,被黄兄解了围。这就是以往经过。黄兄因何到此?”

黄巢述说经过。

邓天王说:“此处不是讲话之所,黄兄,孟兄,随我聚义分金亭一叙。喽啰们,将黄大王的弟兄也让到山上去。”说完,左手握着黄巢,右手抓着孟绝海,只往山上就走。

邓天王命人排摆酒宴。这酒宴:水陆并陈,珍奇齐列。肴胾羹汤,无非是牛羊鹿豕;醢浆加豆,半用着姜蒜葱茄。不管那肉菜如何,唯有酒大碗盛放。行献酬介摈洗觞,告三餐主宾下咽。

黄巢谦让后坐了上座,邓天王、孟绝海、尚让、黄揆、王璠、季逵入场,二寨主盖洪也撅着屁股坐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邓天王说:“与众位相谈甚欢,我提议义结金兰可好?”众人皆称善。

于是摆拍下香案,供上刘关张三义神像,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八人焚香而拜:

“大唐不仁,残害黎庶,黄巢等愿屠戮奸邪,解良民与倒悬。巢等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共闯天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巢等八人拜。”

誓毕,拜黄巢为兄,后依次为尚让、孟绝海、邓天王、王璠、季逵、黄揆、盖洪等。

古人结拜,并不完全按照年龄,资历、威望、本领等多也考虑在内。

结拜罢,众人又重新入座,商量以后何去何从,尚让说:“当下灾民很多,召集队伍很容易,但是与官兵相比,战斗力远不能胜,需要练兵。”众人中也就尚让略通兵法,就推他做了总教习,孟绝海副之。

除黄巢三千人外,邓天王手下也有千余人,尚让每日操演人马。

不过十日,这一天,忽有探事喽啰来报:“山下官兵来抄山来了,约有三千余人,领头的乃是潞州节度使,巨锤将齐克让。”

尚让急忙排摆队伍迎敌。

黄巢心中担心:不知这支刚操练不久的义军能否战胜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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