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刚刚驶出大都会,城市之间存在的不是村庄,而是一座座由梁钢、钢柱、钢桁架等构件组成的简易钢结构工厂,工厂排出乌黑的浓烟,泛着破晓之前淡青色的夜空中浓烟滚滚,烟雾再升到高处,飘散,消失。
老实说,没能取得记忆便草草返回,卡勒姆稍微有点无奈,不过因为他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所以也没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高铁列车中不吵,在这段黎明前安静的时间,小孩子们在他们父母的怀中安然入眠;几个酒味熏天的人昏倒在椅上不省人事,他们甚至没有呼吸声,只能看到他们的胸口一起一伏;邻座的青年男子脱下西服,搭在座椅上,白衬衫裸露出来,聚精会神的操作一台书本大小的平板电脑,电脑浮着蔚蓝色的光,投影出塑料生产机器的的立体模型,这白衬衫彻夜工作着。
坐在自己身边的伊莉娜沉默不语,把自己拖出酒吧时就已经这样了,卡勒姆也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绝对是那个蓝色小气球啊。
身体虚弱无力,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那种感觉真可怕
卡勒姆深思着,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对那种东西严防死打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很多叛逆期的,你叫他不让动他偏偏要去碰一下的小年轻往往在这里迷失自我,卡勒姆也隐隐能明白一些。
必须要戒,要戒掉。
我现在对他没有精神上的依赖,只有一些生理反应,要戒起来还算容易,什么时候等我自己都陷进去,那可真的无法自拔了。
不过……卡勒姆本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呢?从旁人对他的评价与印象,包括伊莉娜得知后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也许我把他想的太主观了。
卡勒姆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感受到赫尔文大陆上的古代文化,也不见有任何人提起赫尔文大陆的历史,他自己的国家和其他国家比起来多了一次和“那玩意”息息相关的侵略战争,抵制“那玩意”的思想也扎根在大部分人的心中;可在跨越大洋的对岸,就有一个几乎被贩卖“那玩意”的商人们控制着的国家,罪恶与罪恶是相对的,正义与正义是不同的,用过于主观的视角看待别人并强行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行事实在是一种野蛮而武断的行径。
不过卡勒姆不认为价值观不同是个好借口,依旧坚持着戒除它们的思想。
毕竟,现在“我”是“他”。
卡勒姆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指甲,以警署标准戒除不良这种不良嗜好是怎么一个流程来着?每次减少剂量直到戒除为止??
那不行,我就怕再沾一次,上了瘾,更不好戒了……
要不以毒攻毒?抽烟总比服用那玩意强的多吧??
可抽烟也是一种陋习啊。
嗯,也许瘾上来了,我就抽自己几巴掌,直到瘾下去为止……
也许……
或者……
……?
……这是什么??
卡勒姆胡思乱想中,眼角处忽然亮起一束赤红色的光,被打扰的他怔然望去。
那里,在高铁窗外,是一颗长的像眼球的机器摄像头,摄像头前端吐出一束赤红色的射线,凝聚在卡勒姆的眉心处。
眼球尾部的“桨”如同竖直起来的直升机机翼,极速旋转着,前端的“眼眶”像木偶的下巴一样裂开,外圈顺时针,内圈逆时针,分成两段旋转,扭合。
这颗“眼球”,如同黏合在窗户上一般,和高铁保持着相对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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