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清晨,天色刚刚微明,中京城的夜晚很萧索,但早晨却很热闹。
大齐的百姓们很勤劳,他们深深的笃信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段枫一路走来,街道两边已经人影绰绰。
早点摊贩们铺开了摊子,高声的叫卖着早点,菜农们挑着沉甸甸的担子,担子里装着刚采摘下来的水灵灵的冬季时蔬,肉铺也开张了,操着明晃晃杀猪刀的屠夫们熟练的切割着大条大条的猪肉。
还有卖炭火的,卖早柴的,都赶着这大早上的进了城,高门深院的管事们带着家丁,普通人家的妇人们也都纷纷出门,采买着今日所需要的食物和柴火。
街道上,充斥着叫卖声,问价声,讨价还价声,还偶尔传出一些女子的嘻笑怒骂声,不知道大清早的这在跟哪家的汉子打情骂俏,街面上一团乱糟糟的。
段枫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有人气,不似候府之中冷冷清清,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半点不敢逾矩。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街角的一处摊位,一对老实巴交的青年夫妇正在摊架后面忙碌,摊架下烧着劣质的木柴,上面是一口大锅,里面蒸着一摞高耸的大蒸笼。
刘记包子!
段枫特别爱吃这家的包子,感觉那味道比候府精制的小笼包都要有滋味。
他都爱吃,那别人肯定也爱吃,摊架后面排了长长的队伍,段枫无奈的笑笑,排到最后面去。
青年夫妇手脚麻利的收钱找钱取包子,很快轮到段枫,他递上二十枚大钱,“来二十个包子。”
“公子每次都买这么多呀,还是十五个打包,五个散包吗?”那青年妇人长得很是秀气,笑容甜甜的问道。
段枫点点头,他当然吃不了二十个,可是十天才能出来一次,所以他每次都会打个大包带回候府,和母亲一起分享。
秀气妇人收了大钱,拿出几张大胡纸,夹了十五个包子放纸上,手上三转两下的就给包得严严实实,再往中间系了根细麻绳。再以一张较小的胡纸卷成倒圆锥状,夹了五个包子进去,一起递给段枫。
段枫一边走一边香喷喷的吃着,这包子一个就有拳头那么大,皮薄馅多,肉馅是用特制的酱料腌过的,吃起来满嘴流油,以段枫的食量来说,吃三个就能饱,但他就要吃五个,撑得肚子涨涨的才罢休。
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然大亮,段枫从南城门出了京城,来到了京郊的一座名为“南北酒肆”的所在,这座酒肆修建在京郊大雁湖畔上,生意很不错,常有郊外踏青的游客在此吃饭喝酒,也有南来北往的行商到此打尖用餐。
段枫走进了酒肆大门,身穿粗布青衫,肩头搭着一条白帕子的小二迎上来,此时店内还没有什么食客,段枫直接在临湖的窗边寻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壶温黄酒,悠然的小酌起来,时不时侧头欣赏窗外的湖景。
不多时,几个头戴儒巾的儒生谈笑着进了店,也是在临湖的位置坐下,就在段枫前两排,点了一些酒菜,吃喝着谈论起来。
段枫不动声色,尖着耳朵听他们摆些啥龙门阵。
读书人聚在一起,除了吟诗作对,就是讨论时事,特别这天子脚下,议论朝政也是风行之事。
他们小声的争论着,论着论着就开始骂起来,骂奸相宁不直倒行逆施,导致民不聊生,又骂皇帝经常不早朝,宠信奸佞疏远贤臣,骂着骂着居然还骂到段正旗脑袋上,说他一代名将,为求自保竟然向宁不直妥协,整日里和稀泥,干脆叫泥水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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