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谕却不理他,眼睛盯着陆方辰,神色淡淡:“陆方辰,你真觉得我是白眼狼?”
在家里抱怨两句也就罢了,他就当小孩子不懂事闹别扭,没准过两天又哥长哥短的了。
可到学堂里来抱怨,可就不是小孩子闹别扭了,而是真心觉得他是白眼狼。枉费原主对陆方辰那么好,把他当亲弟弟一般看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没落下他,到了学堂怕他被人欺负,被先生责罚,事事顶在前面。
而陆方辰看不到陆方谕处境的艰难,平时不体谅他就算了;现在分家出去,他还真觉得原主是白眼狼?
看来原主才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呢。
陆方辰本就有些叛逆,觉得堂兄跟他们分家就是背叛了他,再被母亲挑唆几句,越发觉得堂兄不对。
这会儿被陆方谕逼问,他一梗脖子就道:“对,我就觉得你是白眼狼。”
这番争执,自然引起了教舍里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或坐或站,都朝这边看过来。
陆方博见越闹越不像话,被别人看了笑话,站起来便想阻止。
陆方谕刚刚才在正堂被老姚秀才指责一番,现在又被陆文聪说成“白眼狼”,他就算再佛系也要火大,更何况,他还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他伸手制止陆方博,站起来走到陆方辰面前,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爹死前,留下二十三贯钱,全给了叔叔,跟他说这是我几年的束脩,嘱咐他送我继续念书。这两年除了束脩,你爹什么钱都没给过我,我所有的笔墨纸砚各项开销,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帮人抄书赚来的。这些,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他上前一步:“二十三贯钱,两年的束脩只花了八贯,余下十九贯。你爹却说没钱了,让我回家种地。我无意中听你娘说,那些钱要留下来给你娶媳妇用。”
陆方辰刚刚恢复的脸色又涨红了。分家那日,他跟妹妹去外婆家了,没有参与。可回家后他听了母亲不少抱怨,心里对堂兄堂姐很是怨恨。他不知道伯父死前是留下了钱财的,倒是听母亲说,伯父死前花了他们家多少医药费,家里还落下了亏空。
想到这里,他立刻有了底气,嚷道:“你胡说,你爹死前的医药费还是我爹出的,哪里有钱留给你?我们家现在还落了许多亏空呢。”
陆方谕嘲讽一笑:“果然会颠倒黑白。我爹就担忧这个,当初给钱的时候,是当着族长叔祖和七叔爷的面给的。”
陆方辰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去。
陆方谕再胆子大也不敢扯族长做幌子。他既这么说,那这二十三贯钱应该是事实了。
陆方谕又道:“家里的田地房产,前两日刚分了家,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照大房能分七成来算,我爹死后,留在我名下的田地有十一亩良田、十七亩半山地。这些田地如果佃出去,怎么都够我们姐弟三人的口粮了吧?更何况,我姐姐没日没夜地做绣活,我妹妹喂猪喂鸡,我回家要做农活,结果我们做的比牛还多、吃的比猪还差,你现在跟我说,我们是白眼狼,请问狼在了哪里?”
这些情况,他相信陆家庄的这些孩子大致是知道的。他当着学堂里众人的面再说一遍,目的就是用数据证明,他没有占叔叔家一文钱的便宜;相反,叔叔家占了他的便宜。
他要以此正名。
不孝不悌、不敬尊长、自私自利的罪名,他可不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