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谕也是个人精,前世也有二、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哪里看不出陆文林态度对他有所偏向?
本来还没到说这一步的,不过既然陆文林问了,他说了也无妨。
他不慌不忙地道:“这些方谕都有想过。田地我们没有能力,想佃出去。到时候还得麻烦族长叔祖帮忙问问,谁家佃田地。当然……”
他看了陆明礼一眼:“如果叔叔想种,自跟别人不同,叔叔只需给侄儿三人一年的口粮即可。”
陆明礼脸都气白了,郑氏更是想骂人。
不分家,这些田地都是他们的。可一旦分了家,他们想种,就得给陆方谕租金了。
陆方谕当着陆文林和陆厚仁的面说这话,如果他们真想佃田地,难道还真少给租子不成?作亲叔叔的,不说资助侄儿侄女,反而盘剥三个孩子,佃他们的田地还要少给租子,村里和族里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更不用说陆义林和陆厚仁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所以陆方谕话说得漂亮,在众人面前卖了一个好,实际上一点亏都不吃。
这让陆明礼心里呕得想吐血。
他这貌似憨厚老实、平素沉默寡言的侄子,何时变得如此狡诈、还如此会说话了?
就听陆方谕继续道:“当然,佃田地,也仅仅够我们的口粮,其他一任开销是大头。”
陆文林听得直点头,心里已打定主意,如果陆方谕过不下去,他就私人资助这孩子念书。
看看这孩子,头脑清醒,口齿伶俐,心里十分有成算,比族里绝大多数孩子强。这样的人即便念书不成,做其他事情也必是个有出息的。
“其他开销,你打算如何赚?”他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抄书。”陆方谕不慌不忙地道,“念书除了束脩,其他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叔叔负担重,只给侄儿交束脩,其他的开支方谕也不好意思朝叔叔伸手,平日里就帮人抄书。方谕别的不出色,字还写得不错,抄的书也比别人价钱高,一本能有二、三十文钱的收入。”
他低下头,手掌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平时方谕下了学,还会帮叔叔干地里的话,菜地也要打理。如果分了家,方谕可以用这些时间多抄些书,这样的话,一个月三、四百文钱方谕还是能赚到的。再加上姐姐做的绣活一个月也有几百文收入,我们姐弟三人的日常开销及念书费用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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