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小女孩走过了她短暂的一生。
凌枫搂着孩子,安静的像个雕塑,只是双眼不停地流泪。
“这里……”门口人群里挤进来个两鬓斑白的妇人,看着客栈里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婉娘是住在这里吗?”
雕塑动了,他把小女孩轻轻放下,同样撕了块衣服遮住她的脸。
凌枫站起身,看向妇人,问道:“你是谁?”
被淋着泪水的冰冷目光注视着,妇人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回答:“我……我是来找婉娘的,她今天的工钱还没拿。”
说着从脏脏的布围裙里掏出了几文铜钱,畏惧却又坚定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她朋友!”
“朋友?”
“朋友!”
凌枫接过这几个铜板,问道:“婉娘和你,在哪做工?”
“我们……我们帮老爷浆洗衣物,顺带做些针线活!”妇人说道:“一天十文钱,今天婉娘早退一个时辰,管事只发了五文。”
“本来就只够一顿窝头,那管事还故意克扣……”
凌枫忍不住握紧拳头,五个铜板瞬间变形,质量差的更是立刻龟裂。
反应过来的凌枫连忙张开手,小心翼翼地把铜板一个个按回原形,然后放进贴身的口袋。
“婉……婉娘她人呢?”妇女瞟了一眼地上的草席,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没事吧?”
“没事!”凌枫挤出一丝笑,回道:“不过她要走了,去外地投奔亲戚。”
“走了好!”妇人叹道:“自打婉娘来了,管事就跟苍蝇一样围上来,成天动手动脚。”
“唉……这世道,就是不给妇人活命啊!”
“谢谢你!”凌枫由衷道。
“不用,婉娘人很好,还教了我们好多针法……”
妇人走了,带着她愿意相信的结果。
凌枫走到掌柜面前,手一扬,银子跳起,再一切,十两足重的银元宝分成两块落在掌柜面前,切口光可鉴人。
“去买两口上好的棺木,人就先放在这,听懂了吗?”
“明白!明白!”掌柜连连点头。
这手段,朱霸天完了!
十两银子,两口棺木,剩下的钱够店里大半个月的利润,停灵几天算什么?
“大爷!”不仅如此,掌柜的还准备追加投资,凑过来,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朱霸天常住崇仁坊北,院子里有颗枫树的那家。”
凌枫看了他一眼,冷漠点头。
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他转身走了。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自也免不了猜测凌枫的去处,只是真觉得他要去报仇的人很少。
那可是朱霸天,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刘春排查完了两个坊,正好从客栈门前这条路经过,然后就看到了这些天里让他十分在意的食盒,那是凌枫今天早上留给源儿的午饭。
婉娘一大早就出门,凌枫也要雷打不动出去搜集情报,源儿一人在客栈,婉娘留给孩子的午饭只有两个生冷的窝头,凌枫便趁机死皮赖脸的留下了一整个没动过的食盒。
一整天,食盒没被动过,直到被伙计清出店门再让刘春发现。
上前打开食盒,全是大补之物。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伙计!”
刘春走进客栈,刚想问话,只见大堂内拢着几张桌子,桌子上白布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形。
“这位爷,店里害了白事,客人都走光了!”
“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伙计瞧见了刘春手里拎着的食盒,忙道:“我家世代在应天府,就是个小伙计,谁都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
刘春拦住徒弟,走出店门,说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附近街坊知道的人一定不少,左右去看看!”
刘春没走两步就找到了知情人,两个端着粗瓷大碗,盛着细糠里加了些糙米混合的饭,蹲在墙角胡咧咧的汉子。
“那年轻后生一定是那婆娘的姘头!什么朋友,狗屎!男人和女人还能交朋友?”
“我觉得那后生是去给他姘头报仇了!”
“不可能!那可是朱霸天!”
“你是没瞧见那后生的眼,那双眼带着冰呢!不管死活,那后生肯定会去!”
“我赌十文,他绝对不会去!你看那个小白脸,没了这个,还能去勾下一个,怎么可能拼了命去报仇?”
“朱霸天在哪?”刘春走到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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