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方才的状态,叶知凡心中一寒,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令人不知不觉陷入绝望、虚弱的错觉中?
检查了一遍身体,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他仍不放心,缓缓运转《长春功》法决。这是进入白石院所修习的第一部功法,炼气境、拓脉境、丹鼎境弟子都修行此功法。这功法其实并无特殊之处,修行速度不快,威力也不突出。然而它有两个优点:功法不含属性,且中正平和。这两个优点,可以满足所有初入修行之人的需求,既可筑基,也不影响自身属性亲和,再改修其它功法也不困难。
叶知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学院中有测试手段,但入学时只测了火系、木系,都有不错的亲和力。身具两大属性,已算天赋不凡,除了曹诚也是双系亲和,即便唐思璇这样的入学测试第一,在体质上也只是水系亲和罢了。
但在后来的修行中,叶知凡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可以修习任意属性功法。不但五行俱全,修习风系、雷系也毫无阻碍。为此,他特意请教了术法教习丘善。丘善却表示,能修行多属性功法,好处在于什么功法都能修习,坏处则是无法专精。
许多修行之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将一种属性修炼至极致,若是分散了精力,属性再多,也只是平平。他建议叶知凡,尽量择取某一系作为主修,其余属性,可以兼修,但不宜太过投入。是以,叶知凡将火系作为主修,木系为辅修,其余属性,也只是略有涉猎。
地窟中,叶知凡功行一遍,未发现异常,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沿阶梯继续前行。这阶梯一路向下,除了方才的绝望情绪来袭,并没有遭遇其它危险。不过,这里似乎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其严重,每走一段路程,就会感到疲惫,总要停下来休息。好在他拥有云海观想图,可以快速观想恢复精力。
黑暗中走走停停,叶知凡也不知走了多久,赫然发现,周遭环境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气温缓缓上升,游离天地间的火属性元素在逐渐增多。过不多久,远处出现了一点亮光,叶知凡大喜过望,加快脚步前行。亮光在不断放大,气温开始炎热,不时有滚烫气流涌来,散发着灼人的气息。
当看见远处涌动的岩浆河时,叶知凡停下了脚步。此处距岩浆河仍有千丈距离,空气中游离的火元素愈发浓郁,灼热的气息似乎要将衣物毛发点燃。岩壁上,生长着一株尺余长的小草,通体赤红、叶形如柳。叶知凡伸手欲摘,脑海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你,姓叶?”声音苍老莫名,有些迟疑和惊讶。
叶知凡大惊,目光盯着面前的小草上下打量。他听不出方才声音的来源,只以为是面前这株异草所发。
“真炎草,可炼真焱丹,驱火毒,提升火焰品质。”
叶知凡急忙向小草躬身施礼:“晚辈叶知凡,见过前辈。”
“我……不是……草……你……下来……”
这下叶知凡听清了,声音发自远处宽阔的岩浆湖中,苍老、生涩,口音古怪。只是,前面如此炎热,恐怕尚未靠近,他便会被烧成飞灰。他有些迟疑,这人到底是谁?又怎会知道自己姓叶?
岩浆湖中,缓缓升起一颗青色珠子,飞至他面前,脑海中的声音却极其流畅:“这是辟火珠,你拿着便可无惧烈焰。在这里太久,忘记了怎么说话,还是魂识传音吧。”
辟火珠通体青色,圆滑光洁,握在手中微有一丝凉意,岩浆河散发的灼热气息立时便被阻挡在体外。一路向下,千丈距离转瞬即至,即便拿着辟火珠,仍然能感觉到周遭环绕的灼热气息。
眼前是一片直径数千丈的赤红色岩浆湖,中心处一块黝黑的巨石高高耸立,其状似龙首。上游的岩浆流经巨石,不时翻涌出硕大气泡,再顺着河床流向远方。湖畔的山壁上,长满了真炎草,还有不少枝干上顶着果子的植物,有的赤红,有的发白,还有一些果子呈黄褐色,但枝干却已化为灰烬。
“前辈……”叶知凡四处打量,并未发现任何生灵踪影,但辟火珠是从岩浆湖中升起,难道那位前辈是在岩浆里?
悄无声息的,一道身影出现在叶知凡身边。老人身量不高,须发灰白,鼻翼开阔,嘴唇略厚,一双剑眉极为浓密。
叶知凡上前施礼,老人表情严肃,目光沉凝,不大的眼睛却散发着熠熠神采:”为何来此?“
叶知凡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来此,只好将来此的缘由述说了一遍。
老人不动声色,又问道:“现在外界如何了?”
老人似乎很久没有走出这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叶知凡便说了些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什么犁昌国、白石院、八大家族等等,老人却没有丝毫兴致。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听完后,老人盯着叶知凡说道:“也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见过我。”
“前辈……”这一路走下来,叶知凡有满肚子疑惑想问,但老人似乎毫无回答的想法。
“若非你姓叶,你走不到这里,也见不到我。既然姓叶,就不要辱没了这个姓氏。好好修炼《御真诀》,那是部好功法,别修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前辈可是认识我爷爷叶太仓?”叶知凡无奈,其他可以不问,但老人数次提起姓叶,必然与祖上有所关联。
“不认识!”老人回答的很干脆,不似作伪。
“那《御真诀》是什么?功法吗?”叶知凡满脸茫然:“我没见过父亲,叶家的功法,我没机会修行。”
这下,老人的神色终于出现了变化:“现在的叶家,竟落魄至此了?”随手一招,叶知凡感觉到识海一阵波动,老人手中出现了一物,正是他费尽心思也无法取出的叶家祖传之物《云海观想图》!
“此物你从何而来?”老人盯着手中纤薄的图卷,目现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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