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去的叶知凡,并未留意身后变故,正游目四顾,寻找唐思璇和曹诚身影。陡然间,剑锋袭体,后心一阵疼痛,浑身力气竟如水泄一般消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大胆!”演武殿上空,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震惊全场。数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斗战台上。吴昱得连人带剑被一掌击飞,狠狠地摔落在台下,口吐鲜血,生死不知。出手的是何汉成,观礼台上,这位冬雪殿主是反应最快的。
陆骏宜脸色铁青,上前扶起叶知凡,这一剑已完全贯穿,一截带血的剑尖从胸口冒出。幸好剑刃从心脏边缘擦过,否则,叶知凡恐怕要当场毙命了。
白石院大比上出了这样的事,陆骏宜怒发冲冠。叶知凡的身份极其敏感,大比中表现又如此耀眼,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今后谁还敢将家中子弟送来学院?须知,白石院所培育出的弟子,大部分都进了血衣军,否则,这么多年仗打下来,血衣军还能剩下几人?
方宏略身上随时都带有疗伤丹药,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赶紧给他喂下。众人纷纷扰扰,一片忙乱,等到将叶知凡安顿妥当,方才想起那个吴昱得来。何汉成说话不靠谱,但下手极有分寸。那一掌他只使用了肉身力量,并未蕴含真气,应无性命之忧。
可奇怪的是,这个吴昱得,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白石院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竟毫无踪影。
不过这一切,都已与叶知凡无关,身受重伤的他,被送到了冬雪殿中静养,连他的母亲林沐然,也一并被接到冬雪殿中。
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吴昱得只觉胸口有些窒闷。他记得,在斗战台上,一剑刺中叶知凡的后背,随后就被一道掌印击中。后面还发生了些什么,他已没有了印象。
四处观望,这是一个安静的房间,陈设十分简陋,石塌、石桌,几把木椅。房间有门无窗,桌上点着油灯,除了他之外,房内再无其他人。
他很后悔,当时怎会刺出那一剑呢?不论杀没杀叶知凡,从他刺出那一剑开始,就已经没有希望了。别说冬雪殿,白石院中任何一殿都不会要他,按照院规,他至少也要被废去修为,逐出学院。
难道这里就是囚禁的地方?这种等待审判的绝望感,很不好受。
吴昱得下了地,走到门前,正欲拉开门,门却从外被推开。门外一片黑暗,隐约可见站了一道身影。
“你是谁?这是哪里?”吴昱得发问。
“吴昱得,原名陈友德,17岁,拓脉五阶,擅用剑。犁昌国扶禹城人氏,父陈天福,母邱氏,皆为常人。十一岁时,师从五行剑宗弃徒高鸿轩。十五岁时,高鸿轩身份败露,遭五行剑宗弟子赵天华追杀。高鸿轩、陈天福、邱氏尽皆身亡。你趁机逃出扶禹城,随后两个月,一路流浪至白石城,并拜入白石院修行。“
“你到底是谁?”吴昱得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这些经历,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身影缓缓走进门来,此人身量极高,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苍老脸庞。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一点。”老人竖起一根指头:“是我,将你救出白石院。”
“你为何要救我?”吴昱得心里有些惶恐,这人对他的过往了如指掌,还将他救出白石院,到底想做什么?
“需要你去做件事情,不过,现在你还不够资格。”老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剑,递给他道:“此剑,是一柄灵器,你先以真气蕴养。”
接着,又不知从何处变出数样东西,一一地放在桌上:“一瓶归元丹,三枚拓脉丹,十块灵石,这些你都用得上。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修为不能突至拓脉九阶,我不会再留你。”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吴昱得感到很气愤,老人从出现到现在,并没有征询他的任何意见,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轻视。
老人抬头,苍老的目光毫无情绪色彩,浑浊、平静,如一潭死水。接着,老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吴昱得注视下,轻轻一弹。“咻!”房间里响起尖锐的气流声,屋里唯一的石塌轰然坍塌,破碎成块块碎石。
“收拾干净,以后睡地上。再有下次,碎掉的会是你脑袋。”老人转身向屋外走去。
叶知凡醒来时,母亲林沐然正坐在床边垂泪。胸口伤处已被包好,仍有些疼,头有些晕,很虚弱的感觉。
“娘!”叶知凡轻轻喊了一声,被惊醒的林沐然紧张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谢天谢地!没有烧!你感觉怎么样?疼吗?要不要喝水?想吃点什么?娘给你做。”林沐然语无伦次,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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