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石城,李氏绣庄是一家百年老店,素以绣工精致闻名。叶知凡母亲林沐然常年在绣庄中接活,用手中的针线养大了儿子,并将他送进了白石学院。
叶知凡不知道生父是谁,但自小家里就收藏着一副尺许大小的绢图,据说那是父亲留给他的祖传之物。那副图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柔软纤薄却水火不侵,图上绘有层层叠叠的云海,右下角还有《云海观想》四个古字。
9岁那年,这幅图消失了,却出现于他的识海,并在睡梦中引导他以意识勾勒云朵。百朵、千朵、万朵,他的识海上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云层,不知不觉间他拥有了过不不忘的本事。
进白石院后,接触了许多深奥晦涩的功法,别人眼里千难万难,但他却能轻松理解甚至感悟。这样的优势,给了他追赶并超越其他弟子的机会。
唐思璇陪伴着叶知凡匆匆赶到李氏绣庄,门前已围了一堆人。大堂内,林沐然呆呆地站在一旁,地上有个敞开的包袱,露出一套破烂的金丝大红喜袍。
“大伙都看看,我们李氏绣庄经营了上百年,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这样的衣服,能交给客人吗?”说话的是一名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堂中,一手叉腰,一手指点,显得十分气愤:“这可是郑家大小姐的嫁衣,你让我李氏绣庄怎么跟客人交代?”
叶知凡认识他,李氏绣庄大管事,平时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今天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复以往的温和,面沉似水,脸上的肥肉十分僵硬地挂着。
大管事痛心疾首地说道:“在犁昌国,我李氏绣庄能有今天的名声,凭的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你这是要砸我李家的招牌啊!”
“娘,发生了什么事?”若在往常,叶知凡会乖巧上前给大管事行礼,但今日的气氛明显不对劲。
林沐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儿子,蓦然眼圈有点发红。忍了忍,轻声道:“娘接了一套喜袍的绣活,忙了一个多月,今日来交货。他们……他们说我弄坏了喜袍,要陪二百两银子。”
叶知凡翻开地上的包袱,提在手上仔细观看。这是一袭大红缎料缀金丝龙凤绣喜袍,面料极佳,绣工精致,却被数道平整的口子破坏了美感。一些有折痕的地方,还能看出明显对称的平整裂口,分明是有人故意破坏。
“什么时候包上的?”叶知凡问道
“出门前我还检查了一遍,包上后就直接来了店里。”
“交货时没有当面打开吗?”
林沐然摇头:”他们说,这外边土大,怕弄脏了,要拿去里面的榻子上验货,让我在外边等着。可没多久,他们就出来说,我弄坏了喜袍,要陪银子。“
门口围观的一群人纷纷开口:
“李家多好的人啊,那娘俩太不是东西!”
“听说那女人家里没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娃,有些女人啊,就是不要脸。”
“六婶啊,看里边那小子和六叔还挺像呢,该不会是……六叔这一把年纪,也太不讲究了吧。”
“呸!这样的贱货,你六叔能看上?不行,我得回去问问,要真是你六叔的野种,我撕了这不要脸的贱货。”
门外的声音,说的肆无忌惮,林沐然脸色泛白,浑身颤抖,眼神中透着一股了无生趣的绝望。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儿子面前遭人如此羞辱。
今日之事,摆明了是李氏绣庄设计好的圈套,故意陷害。叶知凡不明白,李家为何要这么做?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然而一看母亲的脸色和目光,心中的那股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浑身蒸腾着慑人的气势,一步步向门口行去
门外围观众人一看叶知凡的样子,吓了一跳,转念一想:这里是李氏绣庄,李家的地盘,你还敢撒野?
一名颧骨高耸,嘴唇薄削的妇人上前一步,捏着兰花指叱骂道:“你这贱种,还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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