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不怕死的。
“谁!出来!”他咆哮一声,霍然起身,屹立在岩石上俯视而下,双眼及时逮住了一只野猫。定睛一看,伶俜山真小。“竟是你这只骚猫。”这多色猫毛,他可记忆犹新,绝对不会忘记。从草丛里猛然杀出来,和他抢夺食物的家伙也是长这模样。
比起寻常的野猫,骚猫的体型大得多,只是眼前这只更大,从来不曾见过的壮硕。体长一臂半,尾长半臂,灰黄褐色的体毛,头、额、唇呈灰白色,体侧分布着黑色斑点,背部的中央有一条竖立起来的黑色鬣毛,呈纵纹形直达尾巴。颈侧至前肩各有三条黑色横纹,其间夹有两条白色横纹,均呈波浪状。胸部和腹部为浅灰色。四肢较短,呈黑褐色。
昼伏夜出,它们生性狡猾多疑,堪比狐狸。“你把空气都熏臭了!”他直接宣布罪名。
此类野猫在野林中,有个外号“骚猫”,无论雄雌都喜欢分泌出一种油液状的恶臭。凡是栖息领地内的树干、木桩、石棱,等等沿途突出的物体,都喜欢用分泌物涂抹,用以标记领地也用来迷惑敌人,令闻者转身就逃。小时候,曾与较为年轻的骚猫抢夺过田鼠、鱼和鸟卵......因而记忆深刻。它们擅长攀登树木,也擅长游泳,捕猎时身子没入两足之间,像蛇一样爬过草丛,无声无息接近猎物,突然冲出捕食。比起鹰鸟,他更提防它们。
然而它毫无畏惧向前,一副挑衅的模样,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在问:“野人,看什么看?”
“你不该吵醒我。”破左耳说,“我还没有尝过猫肉。”山下,住在漂亮温暖房子里的人却对它们的臭味趋之若赴,甚至有猎人专门捕杀骚猫。其中缘故不清,他从来都不知道人族在琢磨什么,野林里的骚猫也逐年在减少。
骚猫却闲情淡淡,悠然踱步,缓缓向前逼近,对他视若无睹。只是全神贯注盯着岩石下方静静躺着的匕首——正是他丢弃的废物,颇具兴趣,正低头琢磨。
“站住。”他喝道,厉声警告。“想都别想,那是我的。”一块石头射出,准确击中匕首,宣誓所有权。
骚猫继续前进,充耳不闻他的恐吓,身高之差丝毫不影响它的傲气。
“你聋了吗?”他怒斥,伸手折下树枝朝它掷去,“现在离开,还不算迟。”
骚猫一个侧身,迅速躲开,然后继续散步,宛若入无人之境。小小身躯,骄傲不输给老虎、银狼、金豹、黑熊。毛发通亮、眼珠墨黑、四肢矫健,常年泥泞的野林里鲜少有如此蓬松的毛发,令人想伸手抚摸一番。他抑制伸手的冲动,将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向背后甩去,像长在泥土块里的草根杂乱。
“喵——”骚猫斜眼冷笑,笑声上扬飘远。
可见他已有多久没有展示决斗实力,如今区区一只骚猫都敢在他面前放肆。他感觉到自己对伶俜山的控制正逐渐失去,看来正是时候及时弥补过去的懈怠。
喵——喵——喵
三声挑衅,怒火燎起,新旧交织,正愁无处泄火。“你主动送上门来,若不让你尝个厉害,今后我在野林如何立足。”他张开手臂为曲,垂落在腰间;手掌空握、指甲如铁爪;四肢抓地,在岩上上抓出痕迹;身姿如狼捕猎,小步移动。
骚猫歪着脑袋,爪子松懈,似乎不知道他在干嘛。
“你的毛很厚很亮,做成帽子,白爷爷一定会喜欢。”他居高临下,仿佛骚猫已经在爪下颤抖求饶。“你长得像老虎又像狐狸,可惜太矮了,注定只能是废柴猫。”
倏地,骚猫抖了抖身体,仰头而上,竖起上身,足有四尺高,近乎与他并肩。
它居然站了起来!骚猫昂首挺胸如王者巡视,前肢环抱后肢并拢,宝石般的眼睛瞪着他,天真无辜却在眸底留有戏虐。
该死的,它的皮在痒!也许骚猫都长一个德行,然而,就是这双眼睛,他绝对不会看错。
“果然是你。那年我才7岁,如今大不一样了。”过去的仇今日再报,恰好时候。它不仅和他抢夺田鼠,还以胜利者的姿态将他按在地上,俯视他的眼底就是充满了这样的戏虐。锋利的猫爪就贴在他的眼皮上,一个颤抖就可以串起眼珠子。尔后在转身离去之际,还丢了两只田鼠给他,那是对失败者的施舍。
“瞄。”它再度提醒,声声皆挑衅。
“你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此时周围没有你的伙伴,叫什么叫。”他环顾四周,嘴角露出得意,“我曾经与老虎一绝高下,打成平手。虽然从不杀猫,但你挑错了时间,今天我可不打算轻易饶恕你。新仇旧恨一起算,我赢了,乖乖奉上匕首。从此以后,野林的田鼠全部都是我的,你见了我必须低头让道,否则......。”
然而没等他说完,那该死的猫却轻哼一声“喵”敷衍他,四肢落地抖抖身子,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扑向匕首,如叼着老鼠一般飞奔离去。
“我要烤了你。”他咬牙切齿发誓,从岩石上扑了下来,四肢并用,奋力追捕不知天高地厚的骚猫。
野林之中,无论老虎、狼、豹子见了他都需保持距离,唯独这骚货例外。一定是他吃素太久了!破左耳摸着脸颊暗忖:难道野菜把自己的勇猛都扼杀了。否则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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