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射下溪畔!
千钧一发之际,破左耳仰脖发出了狼嚎,及时阻止了银狼咬断那脖子。然而,那个得了活命机会的年轻男人,却丝毫不感谢他的善良。
其余人的神情结霜,窒息而立。
一身毛发犹如冰色纯净,就算是独独一小狼,银狼的光芒已足以令人族所有的男人胆战心惊。
溪水惊惧无比,霎那乱起飞逃。
灵魂似炊烟从人族的天灵盖飘出,他看见笑意如火熄灭,余下冷烟将每一张人脸捏得变形。近乎在同一时间内都露出可怖的表情,冷汗如雨下,滴入溪水中,无声无息。
从草丛里再度飞扑上来,银狼将人族的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已有两个男人失去重心落入水中,飞水如暴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破左耳开始后退,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一张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和脚步移动。不一会儿,他和银狼已经退至包围圈外。正打算离开,人族却倏然从惊恐中回神,用农具拦住了他们的回山路,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这不是他的本意!或许是因为人族与野人长得过于相似,他从不杀野人,自然也不愿意杀害人族。但此刻,只怕由不得他选择。
银狼的目光像极了锥子,深深地扎入每个人族男人的瞳孔里。人胆迸射出恐惧的灰气,裹住每一张充满杀意的脸。
银狼在等待他的命令!
银狼的速度,他一清二楚,曾亲眼目睹过它如何扑杀兔子。自从那一次之后,他才接受银狼不是小狗的事实。在此之前,他认为银狼不过是一只毛发很漂亮的小狗,与小白一样。如今,银狼已长大许多,且在寻觅食物之中早已练就一身本领。要在眨眼之间咬断一个男人的脖子,也就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黑雾堆在山顶,层层堆叠,光亮在逐渐消失。虽得银狼助阵,他却不由心生一丝怯懦,人族显然因为银狼的出现激发出他从不曾见过的冲动。深深吸入一口阴风,他将脊椎抽得笔直,抬起下巴如对虎王般展示野人应有的勇气!
男人们出窍的灵魂并未在阵阵阴风中吹散,凭借着身体里的热气,似乎在最后一刻全部追回。转瞬,一张张死气沉沉的面庞即通了血气,涣散的包围圈再度形成。
又一只猎物主动送上门。
还是老眼毒辣,一眼就辨别出狗和狼的不同。“不是野狗!”那老者率先喊道,尽管佝偻的身体在发抖。“狼...是是...狼啊!”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恐惧,半只指头长短的胡须如刺猬的刺根根树立,扎入衣领中。
瞪目结舌,来不及反应,许久之后,“狼!”年轻男人终于看清楚来物,脸色骤变。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五官立即扭曲成团,张嘴叫不出来一个字,便已踉跄跌进溪水里。“狼...狼狼..怎么有狼?”嘴里还含着水。
帽子即刻掉了下来,赶在落水前,他在腹部位置将帽子接住,重新戴上。果然是他的帽子,只有他才能牢牢戴在头上。
年轻男人浸泡在溪水里,直到窒息才挣扎爬起,没有人醒来伸手借力给他。溪中石子苔藓肆虐,脚下滑腻,年轻男人踉踉跄跄一会儿便扑进人群。身体哆哆嗦嗦,他止不住咳嗽。等消停时,苍白的脸色终于有点颜色。旋即,咳嗽声将其他人唤醒。
和人族面对面而立,银狼依在他身旁,决斗在即!
虽然灵魂回窍,但锋利的狼牙早已亮出。男人们仿佛都听到咔嚓一响,热腾腾的心血立即从脖子里喷射而出。银狼在人族中造成的恐惧还在加剧,宛如雾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其他男人哆哆嗦嗦地吐着气,老者趔趄后退,倒是有一个胆子够肥的男人站了出来。破左耳先前不曾留意过这张毫无特色的脸,五官低矮,就连颧骨都坍塌在眼窝下方,身量刚与他齐肩,声音却是中年所有。
一张倔强地嘴正发出声音:“怕什么!”侏儒男抓住年轻男人的后领提起,猛然一扯,男人已经重新站在溪水中。“不就是个小野种,还有一只小狼,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其他人全然呆滞,好一会儿,眼珠子才转动起来。他们彼此互看,仿佛在用眼神就可以决定野人和小狼的命运。
而他的眼睛里只有这个侏儒男人,人族对于狼的恐惧是刻进骨头里,鲜少有不惧怕者。人们总是这样说:野林的狼都趴在人族心口上流口水。
可笑的是,人族却尤其喜欢养狗,或许他们认为狗最大的本领就是对人族忠诚。倘若银狼和小白决斗,谁输谁赢?破左耳无从得知,除非银狼和小白决斗一场。毕竟,银狼真的呆在他身边太久,又是吮吸母狗的**才得以活命。
然而,还未等侏儒男将胆怯从人群里驱散,已有一人趁着对峙之际先落荒而逃,扑进草丛里,压出一条扭扭曲曲的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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