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封简短的信件上,女孩用兴奋的语调告诉阿诺德她搞到了十分重要的情报,约他夜里在旅舍后的那条巷子见面。
天知道珀西是从哪学来了这样故弄玄虚的伎俩,阿诺德叹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将信封收进了衣兜里。
朗格堡是一座和光明格格不入的城市,因此在这里,就连阳光似乎也不愿意花时间多驻留,阿诺德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灯火对于朗格堡的街道来说是一种稀缺的奢侈品,这里的基调是混乱和罪恶,而这两样东西,都不喜欢被展现在光亮之下。
今天珀西的运气似乎不错,她居住的旅社一旁的小巷里没有斗殴的疯子,也没有酒鬼留下的呕吐物。阿诺德到那里的时候,她正抱着膝盖坐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入了夜你就不该出门,”面对珀西的时候,阿诺德总是会忍不住摆出兄长一般的姿态开始说教,对他来说,女孩也确实与他的妹妹没有什么区别,“这里很危险,而你还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听到阿诺德的声音,珀西抬起头,用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随后扬起唇角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都给我留了信,我当然会来,”阿诺德在离珀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说吧,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
“你信任我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珀西的表情十分认真,“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当然,”阿诺德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得到了答案的珀西又一次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月光之下,她的眼睛仿佛什么在夜里亮着光的宝石。沉默了一会儿,她重又开了口:“你愿意过来一点儿吗?”
阿诺德很少花时间揣测女孩的心思,在他的眼里,这恐怕是什么珀西临时想出来的恶作剧。
叹了口气,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然而就在他踏入小巷阴影之中的那一刻,珀西却毫无预兆地伸手,像对待亲密的恋人一样搂住了他的腰。这样的举动让阿诺德因为震惊而愣住了,而珀西则仍然微笑着,用温柔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您不该相信我的,殿下。”
等到听见刀刃破风而来的声音时,阿诺德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迟了半拍。
面前的珀西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凭借着本能,阿诺德勉强向自己的右侧闪躲,随着刀剑撕裂血肉的声音,他的右肩传来了剧痛。
一击未中,从身后发动攻击的袭击者收回了剑,而阿诺德也得以趁着这个空档与珀西和敌人拉开距离,借着昏暗的月光,他能依稀看到收回剑的袭击者有着一张和珀西十分相似的脸。
那人甩去了自己剑身上的血迹,恭敬地朝着阿诺德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然而抬头时,他的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初次见面,殿下,我是默文·哈克。”年轻的男人高傲地扬唇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他看着阿诺德,仿佛在看一头被困在牢笼之中的雄狮,“很高兴您能这样相信我的妹妹,但对于一个流亡者来说,恐怕谨慎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朗格堡的夜色暗到了极点,如同一个由黑丝绒缝就的口袋,足以包容所有的罪恶,背叛以及鲜血。站在默文身后的珀西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地淡了下去,她抬手擦去阿诺德留在她脸侧的血迹,用沉默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女孩在朗格堡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整个萨莱帝国想要阿诺德命的人太多了,她找到了他的位置,又利用他的信任削弱了他的警惕心。
肩膀上的剑伤仍然在隐隐作痛,阿诺德咬紧了牙,只觉得一股陌生的,名为愤怒的情绪忽然支配了他的所有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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