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欢悄悄地隐蔽在一棵老树上,凝气屏息,判断对方的身份——第一,这人对地形熟悉的程度,并非外地人。她成天走街串巷,再刁钻的地形都没能轻易甩掉这人。第二,这人的功底牢固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游侠。第三,这人左手总是按在腰间,说明平日武器是刀或剑。
会是谁呢?谁想要害她?
李承欢正在思索,那人忽然目光如电,朝树上直直射了过来。
唉……哥哥啊,要行刺也要搞清楚,知不知道从树上跳下去就是绣衣司的院子?
李承欢翻身就往院子里跳——
耳边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一枚暗器飞窜而出。眼看就要扎入胸口。
李承欢腾空一闪,堪堪避开。谁知那人一招失手继续出招,第二枚暗器又疾速而来。李承避之不及,手臂一麻,暗器擦着皮肉飞过。
“嘶……”鲜血绽开,李承欢狠狠一把甩开乌发,握拳应敌。
她从小跟着李千重习武,长大后和绣衣司一堆师兄扎堆练习,招式五花八门诡异莫测,几招下来,黑衣人竟然有点愣了愣,李承欢瞅准对方分神之际,猛然一脚飞出,向对方下半身横扫而去。
“你……你……”那人要害位置挨了李承欢重重一脚,疼得青筋暴起,不等他反应过来,李承欢长剑已经离手,直直刺向那人面部,那人侧头闪过,李承欢招数突变,面巾被划开。露出一张略显惶恐的脸。
被认出脸来,基本上代表着刺客生涯的终结。
李承欢长剑点到为止,她道:“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如实交代;二,咱们公堂见。只是到了公堂上,拔起萝卜带着泥,你背后的主子可不一定会保你。”
那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李承欢摇头作叹息状:“你若不想交代,想想绣衣司的本事。这一年审过多少案子,多少位高权重者都不能逍遥法外,我认为你区区一个小刺客没有这个可能成为先例。不过……”她笑眯眯地道,“你要是如实交代的话,我说不定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回去也好交差,我呢,也以后多个防备。这不是双赢的买卖吗?”
说到这里,那人势不两立的态度立即缓和了一半。
李承欢接着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点值得你追杀……不过我猜你也只是为了拿钱办事,想必主子出的钱还不少……你看啊,价钱越高,则越说明牵扯到的东西越深,所以呢,我就更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万一我死了,你说你能逃得了吗?”
那人仅剩的坚持已经摇摇欲坠。
李承欢道:“所以,你是打算拿钱办事呢,还是准备以命抵命呢?”
那人已经彻底沦陷。低头沉思良久,从袖子里扔出一封密信。
李承欢看着那信掉落在脚下,并不去捡,而是闲闲地看着他。
刺客心中十分有数,举起双手往后退了几步。见李承欢并无动作,立即转身向前疾奔。
李承欢待那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之后,才缓缓收了剑,拾起地上的那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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