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应道:“正该如此。”
一骑自西而来,却是辽国统兵大将杨兗,在刘崇面前一丈处勒马,道:“某观周军虽然人少于我,但阵容齐整,甚为强劲,不可轻敌。”
刘崇一边轻抚兴奋不已的战马,一边傲然大笑道:“敌军才这点人马,此时不战,更待何时,请杨帅不必多言,只管约束本部,试看我大汉将士的武勇。”
杨兗冷哼一声,道:“那好,某就按兵不动,看你汉军破敌,若是落败,休怪某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刘崇大笑着拱手,杨兗脸黑似铁,再不多话,双腿一挟马腹,腾起一股烟尘自归本阵。
不远处的副枢密使王延嗣把这一切看的分明,便悄声对一旁的司天监李应使一个眼色,李应快步向前,对刘崇道:“圣上,吉时已到,可以开战了。”
刘崇志得意满,正要策马扬鞭,枢密直学士王得中一把扯住缰绳,劝道:“李应妖言惑众,该斩。此时南风正急,风向对我军不利……”
刘崇虚挥马鞭,笑道:“朕意已决,你这老书生就不要多言了,再说丧气之语,定斩不饶——先锋使张云翼何在。”
“未将听令。”
“着你率本部铁骑,攻击周军右军,一举破敌,以扬军威。”
“诺。”
战鼓“咚咚”的擂起,一声急似一声,张云翼一马当先,身后是三千精锐铁骑,个个平端着长枪,轰隆隆的如黑色旋风般向敌阵冲去。
“杀……”
周军的骑兵也动了,樊爱能面对如狼似虎的汉军铁骑,犹豫着摇下了手中的战旗。
“杀……”
两军交阵,勇者胜。
周军右翼本阵,秦越心都要跳出胸腔之际,忽然听到远去的蹄声又密集的响起,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猛听前方有人大喊:“骑兵败了。”
“大家快逃呀……”
严整的阵形陡然间就乱了起来,军士们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有人高喝,有人尖叫,有人喊跑,有人喊降,紧接着大阵就如风吹麦浪般的伏了下来,溃退的骑兵如尖矢般的直冲本阵,军队顿时四分五裂的炸开。
“不要慌……”
陈疤子举刀怒吼,他的煞气与镇定感染了秦越,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溃逃,有死无生,有卵子的向我靠扰,向我靠拢……向我靠拢……”
秦越也高举起长矛,嘶声呐喊。
“向我靠拢。”
虽然越来越多的军士如潮般的退逃,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向陈疤子这边靠过来,这些有经验的老兵油子,知道在铁骑面前,转身而逃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但更多的人眼见逃不了,六神无主之下,直接弃刀下跪,高喊“汉皇万岁……”
就在这乱烘烘的生死关头,一名扛纛大汉背着认旗怆惶逃窜,正好经过,陈疤子一把夺过,也不及辩认,重重的往地上一插,手中长刀一挥,“锋矢阵,稳住——”
秦越一扯甲寅,紧紧的跟上。
“锋矢,稳住……”
他们如激流中的危石一般,牢牢的顶住,溃逃的士兵有的在他们身边停下脚步,犹豫着靠扰,危石渐渐的变成了小岛,又渐渐的扩大了起来,但更多的是避开他们的两侧,如洪水般的向后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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