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期才来到。”——《马太福音》
日上三竿,窗外的市集早已车水马龙,然而拉上窗帘的房间之内仍然一片寂谧,一位高鼻深目的金发女子就静静躺在这,全无声息。
“哇~头发真的是金闪闪!!”闺床的帷幔前,侧坐的青衣少女正轻轻敛起她的长发抵到眼前,死死地盯了一会儿,又把发梢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
突然,那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眼睛睁开了……
当少女的目光从发梢顺延至女病人的额头时,突然她见到一双湛蓝如海水的眼眸正盯着她看,差点被吓得僵在那里,旋即赶忙抬臂撒手,谁知动作幅度一大后,直接后仰滑跌坠下床来,摔了个大蹲的她来不及揉一揉已仓皇站起,再后便落荒的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缺乏感情的安妮一脸冷漠,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朱帐红幔,撑臂坐起环顾房间里的陈设,异域风情的桌案、妆台、圆凳、奁镜、香炉、细颈水壶……这应该是间女子闺房,轻嗅了下,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线香。
靠着床榻的她随即探衣入怀,摸了摸自己肩背,平滑的肌肤上那些突棱未肿的箭孔疮果然还在,无不提示着她前几日穿越古代战场的惊险经历是真实发生过的。
“吱扭——吱扭——”屋外传来木轮旋转碾地的嘎吱声,一辆四轮椅车前轮一翘便趟进了屋内……
安妮的深蓝双眸猛然转向门口,轮椅上坐着一个微颤颤、穿着儒衫,留着一撇山羊胡子皮肤干瘪的银发白胡老头,如果不是他那高鼻深目的西人脸廓,说他是个明人已没什么大错。
仆人将他推进屋,他挥挥手,那仆人即转身离去并带上了门。
“Who_are_you?”安妮问道。她发现自己已被换过衣服了,床上没有外衣,身上也仅穿着一件叫不出名字的绸织单衣,遂敛起被角。
“British?!(你是不列颠人?!)”白胡洋老头觉得语音类似,于是说,“I_don't_ speak_ English_ very_ well. _ you_ speak_ German?”
安妮点头。德国是前世那个北约组织的重要成员国,而且她的外祖父就是德裔美国人。
“Giovannida_Monteo;(乔瓦尼·蒙特科维诺)。Von_ r?mis _Geriaa_ entsandte _Missionare.(罗马教廷派往明国的传教士)Junger_ Ma _du?Warum_ kommen _Sie_ naa?(年轻人,你又来自哪里呢?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这位叫蒙特科维诺的传教士眼睛看起来很友善。
“Was_ ist_ mit_ meinen _Sa?(我东西呢?)”安妮答非所问,没有匕首在身让她很不习惯。
“(德文略,下同)你是指那些特殊材质的药瓶?!都在我这里,不过你伤口很重,已经不剩下多少……”
“老东西!你在撒谎!”安妮的眼睛仿佛上帝一般直接看穿了蒙特科维诺心中的魔鬼,她凌厉的语气不容置疑。
“……啊?!”七十岁的蒙特科维诺第一次表露出惊慌的表情,自己被她看得很不舒服——这个大不列颠女人的目光很犀利,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要把人看穿似的,让人很难受。心里虽然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旋即便恢复了平常,还尬笑道,“……你——果然很特别。天主有云,众生……”
“行了老头,我是个新教徒,不信你口中的主……东西现在可以给了罢!”神父的表情变化怎么逃得过间谍的观察?安妮张眸,旋即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恶凶凶道。前世的她就对于这个经常爆出恋童丑闻的罗马教廷谈不上好感。
“稍等,我会交还于你的。”面对安妮的抢白,蒙特科维诺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局面渐渐脱离了掌控。
“喂——你刚才是在想掉包么、毁坏药剂嘛?老头,我劝你善良啊!上面的字,老头你看不懂(古代英语与现代英语相当于两种语言),用错剂量也没效果,所以这种东西只有我会用,你留着没有用。”安妮活动着发僵的手脚,自从她发低烧后昏迷期间的记忆完全被抹除了,毫无任何印象。
“……”蒙特科维诺一言不发。
“对了……”安妮一摸脑门又道,“那药救不了你的病,我看这个冬天你就将蒙主恩召了。”
听到这,蒙特科维诺搭在椅着手臂突然猛地一滑落坠在椅外侧……他七十多岁的人竟然被一个年轻女子完全压制——蒙特科维诺(汉名叫孟德诺)神父诧异得愣怔了半晌,最终认命般重重地叹出口气,颤着手指从怀中取出口哨,唤来仆人,在即将出屋的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不自然道,“……你的东西,等会就物归原主。”
说完再次启动轮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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