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世杰正坐在屋内裁着衣服,听着屋外的雨声与雨声交加在一起,不由得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深深的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重重的脚步声传来。耿世杰停下了手上的活,心道:“国杰和人杰都不在,其他人除了司马先生很少会来我么这里,但司马先生的脚步声不会这么大,会是谁呢?”他想到这,脚步声突然消失了,耿世杰大奇,站起身来想走过去看看。突然,一个黑影拐过弯走了过来,沉闷的声音响起:“还是这个样子。”
耿世杰只觉这个声音很是熟悉,问道:“你是谁?来我们这里做什么?”那怪人伸手摸了摸那些盛满酒的罐子,叹道:“一切都没变啊。”耿世杰说道:“你别碰这些。”怪人问道:“为什么?”耿世杰道:“这是给我恩师的东西,上次被一个小贼打坏了不少,再也不能浪费了。”怪人奇道:“恩师?喜欢喝酒吗?”耿世杰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他最爱裁剪衣服,第二爱喝酒。”怪人看了看他身后的裁缝机,苦笑道:“你们还真是忠心耿耿。”耿世杰心头一震,颤声道:“您……您是……”怪人掀开罩住脑袋的帽子,道:“我谁也不是,不是吗?”耿世杰再也忍耐不住,畅快的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夜空。
陈到和林羽裳一人骑着一匹马下了龙鳞山,陈到问道:“我们去哪?”林羽裳道:“元氏县,怎么样?”陈到吓了一跳,道:“那可不行。”林羽裳奇道:“为什么不行?”陈到道:“去那太远了,来来回回非得折腾几天。”林羽裳笑道:“穆伯伯又不是让你只休息一天,时间长着呢,急什么?”陈到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林羽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忽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楚姐姐生气是吧?放心啦,她不会生气的。”陈到还是不愿意,说道:“林姑娘,不瞒你说,我有一个小叔叔在元氏县,我可不敢去那里。”林羽裳奇道:“有亲戚在还怕什么?他不会罩着你吗?”
陈到一想到陈仁喆的惨死,心里就一阵悲痛,叹道:“林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小叔叔以为他的儿子被我所杀,到处派人捉拿我,哦对了,他是元氏县的县令。”
林羽裳听了,笑道:“那不是更好?你正好能跟他解释清楚说他的儿子不是你杀的,多好?”陈到听了觉得也有道理,林羽裳一拍她的马,就朝前跑去,回身挥手道:“陈大哥,跟上啊。”陈到只好一拍泰乌云跟了上去。
明虚观内,穆康不用再教陈到武功,懒洋洋的靠在大石头上晒着太阳。正源师太慢慢走到近前,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一言不发。
穆康一只眼睛上盖着一片树叶,另一支眼睁开看了她一眼,闭上眼道:“正源,出家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忘却尘世吗?”正源师太叹道:“正因为连我都难以忘却,我才担心你啊。”穆康翘着二郎腿,沉吟半晌,道:“是我对不住你,对我来说,我的使命大于一切。但我又是个不争气的人,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正源师太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道:“我不怪你,不过你真的还要再躲下去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穆康摇了摇头,道:“一只老虎,太久不去捕食自然会忘记如何去捕食。我虽然不会和这些畜生一般,但我的心早就沉寂下去了。楚老妖还不是和我一样?咋俩都不在江湖上露头,至少那些被李九伦忽悠的人不会来找我们寻仇,江湖上也少了些腥风血雨。让李九伦自己闹去吧,我不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正源师太沉声道:“之前的那些事情我都了解了,李九伦显然要有大动作,那简难敌也不会再装死了。乔锐形和陈杰这些年很少在江湖上出现,伍泽这家伙一心只为了武学,总是很不靠谱,你真的觉得光凭神锤帮的赵振能压得住他们吗?”
“放心。”穆康还是躺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道:“李九伦和简难敌要是真想干坏事,乔锐形不会坐视不管,他那‘东海豪侠’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再说了,就算李九伦干坏事,我能阻止得了吗?他只需转转他的黑铁枪,就能把我弄死。”
“所以你就想培养叔至去对付他?”正源师太不动声色的问道。穆康摇摇头道:“叔至要是只学我的功夫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不会让我徒弟去冒这种险。李九伦想称霸武林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阻止他也不缺叔至一个。我担心的是现在的政局,到底如何能尽早的结束这纷争的时代?”
正源师太笑道:“你也说过,这种事不着急,我看那陈群的主意就很不错,学学他不行吗?”穆康坐起身来,正色道:“正源,你说你还会不会重回尘世?”正源师太微微一笑,道:“穆兄,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下龙鳞山了,我有我痛苦的经历,所以我不会让我徒儿跟我一样。”穆康摇了摇头道:“看来,当年的崔媛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正源师太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年的康哥也不在了,不是吗?”“是啊。”穆康叹道:“羽裳是俗家弟子,将来不会在龙鳞山继续呆对吧。”正源师太道:“她是我捡来的孤儿,但她生来就不是修行的料。等她将来有心了,我自然会让她去追寻她的追求。”
穆康伸出右手食指道:“话虽如此,我建议你不要再让她和叔至过多接触。”正源师太笑着问道:“为什么?”穆康道:“在现在这个时代,叔至这种憨厚忠诚的性格是很容易受女生喜欢的。毕竟,这种性格最容易让女生感到安全,而叔至已经有了小昭……”正源师太却正经的问道:“这个时代男有三妻四妾不也是很正常的吗?”穆康脸色一变,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叔至是很尊重女性的,在这一点上他比我强,你让他纳妾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其实我也觉得他的想法很对,所以为了大家都好,你还是听我的吧。”
正源师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好吧,只是希望这次他们别生出什么感情就行。”转身走了。穆康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悲剧,我又岂会让它再降临在我徒弟身上?”
穆康刚刚又躺下,楚昭便跑到他身边,问道:“穆前辈,叔至哥哥今天没有练武吗?”穆康抬头喝了口水,道:“没有。”楚昭又问道:“那他去哪了?出去玩了吗?哼,居然不叫我!”穆康说道:“丫头,我还告诉你,他不仅没有叫你,还和林羽裳一起走了。”楚昭瞪大了眼睛道:“和林妹妹?为什么?”穆康笑道:“叔至的性格你不了解吗?只要是女孩求他帮忙,他拒绝得了吗?”楚昭不悦道:“那也不和我说一声,真是讨厌。”穆康直起身子,道:“其实这样也好,叔至将来不可能只和你一个女的过,跟更多的人有过更多的经历对他也是好事。”
楚昭点了点头,突然对穆康笑道:“那穆前辈,您和正源师太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呢?能不能给我讲讲?”穆康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楚昭“嗯”了一声道:“是啊,我也向您吸取吸取经验,以免我和叔至哥哥出现问题。”穆康叹了口气,道:“也行,那你就仔细听着吧。”
又喝了口水,过去的那些陈年往事又呈现在穆康的心头。
“我本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徐州,不关心也不用关心周围人的事情。怎奈我的父母都老早的病逝,我的叔父便把我交给我的师父抚养。我师父的身份很是隐蔽,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其实他是徐州丹阳军的重要人物,而且还是个武林高手。他这一生收了六个徒弟,可不幸的是我的五个师兄都在执行各自的任务时牺牲,最后只剩下我。所以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师父也将他的武功对我倾囊相授,我也在三十岁的时候武功大成。于是我师父让我一个人出去闯荡,同时还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北上洛阳去探查鬼火盟的消息。”
“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鬼火盟是什么东西,经过我师父的解释才明白那是一个杀手联盟,最近将在洛阳秘密举行新的盟主选拔。让我去探听探听虚实,顺便搅乱他们这个大会。我当时年纪也不小了,见过的世面也不少,我便拿着白毦兵代代相传的至尊圣物——白毦金枪出发了。等到了洛阳,我换了身装备,再把金枪裹在一块布里头,就四处去寻找那鬼火盟的选拔大会。我先找了我住的店的伙计问道:‘请问平常全城哪里最平静,事情最少?’那伙计告诉我:‘全城的西南角平时最为安静。’因为那鬼火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不敢在繁华的地方开会,于是我便来到城的西南。虽然人少且比较荒凉,但也不乏一些聚集很多人的地方。我到了一处大房子前,只见门口聚集着好几个叫花子在向里头观望。我随便叫住一个问了问情况,可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说里面在开什么会。这时旁边有一个姑娘拍了拍我,我一看,是个穿着很土的姑娘,大概二十三四岁,但是容貌却很秀丽。她问我想不想进去瞧瞧,我当然说是。于是她便带着我走了进去,里面无比的嘈杂,我仔细听了听确实都是在谈论新盟主的竞选事宜的。我觉得很奇怪,便问那个姑娘为什么没有外人能混进来?她笑着告诉我那些叫花子都是高手,别人想进来可闯不过他们那一关。我更加奇怪,便问道我是怎么轻易的进来的?她故作神秘,说那些叫花子都听她的话,我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洛阳一个富商的孩子,经常给这些叫花子很多施舍,所以这些叫花子一看是她带着人,就都没有阻拦。”
楚昭问道:“那个姑娘就是师太吗?”穆康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她说她叫崔媛。我又问她为什么穿成这样,她说平常的衣服太招摇了容易引人注目。我还问她既然她可以轻松的进来,那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她说她不会武功,需要有人保护。我吓唬她道:‘我有武功,可我是个坏人!’她却一点儿也不怕,挺着胸脯看着我的眼睛道:‘我看你的眼睛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我们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于是又往里走去。走出不远,遇到一个大概三十岁的人,我看那人身材壮实模样很是精明,便上前打了个招呼。那人很热情的招呼了我们,他说他姓简,人们都叫他难敌,所以叫他简难敌就行了,他的本名倒是没说。我们跟着简难敌在一个大台子下看着,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走上台朗声说道:‘老盟主突然病逝,将选举新盟主的权力交给老奴,请大家放心,今日老奴定然为大家选出一个让大家都服气的新盟主。’我心想:‘这家伙说的真是简单,这么大的帮派各有拥护的人,又怎能选出让所有人都服气的呢?’我想简难敌问了问,原来这老头叫姚龙,乃是已故盟主的仆人,也有点本事,大家倒都挺尊重他。只听他继续道:‘按照本门之前的规矩,大家上台比武,武功高的人自然就是我们的新盟主了。’我心想:‘这鬼火盟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嘛,连选盟主都是这种老掉牙的套路。’不料那简难敌却跳上台上说道:‘姚老爷,我有话说。’我见他有这种行为,正想见识见识他有什么本事能有‘难敌’这个名字,于是没有阻拦他,在台下看着。”
“只见那姚龙看了他一眼,道:‘哟,是难敌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只听简难敌道:‘众所周知我们鬼火盟是杀手联盟,我想我们的盟主应该不仅仅是武功高强,还得会领导、分配大家的行动,同时在必要时能亲自完成刺杀的人才是。’此言一出,众人都议论纷纷,我听几人道:‘这简难敌的武功在本门本就是数一数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当盟主吗?’我听他们这么说,对这简难敌更是佩服,这时阿媛问我他这是何意?我便告诉她简难敌是担心自己凭武功取胜后大家不服,倘若他能在各个方面都争到第一,那众人定是对他心服口服了。阿媛有点担心道:‘可他不一定在各个方面都能领先啊,要是有人赢了他怎么办?’我笑道:‘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干嘛要干害自己的事?’只听那姚龙脸色一变道:‘难敌,你可知道这比武论输赢乃是本门的传统,你是打算另立新规吗?你还把本门的列祖列宗放在眼里吗?’简难敌笑道:‘时代在变化,我们的规矩更要变化不是吗?只有让盟主不断领先,才能让我们鬼火盟领先于其他帮派。如果只是要一个能打的盟主,又不是要盟主带着大家直接去和仇家对打,那我们干脆不要叫杀手联盟了,叫战斗联盟得了。’此言一出,人群里有很多人响应。姚龙听了,沉思了许久,和身后其他几个老头商量一阵,这才走出来说道:‘既然大家都赞同难敌的说法,那我们就改变一下吧。’此言一出,大家都欢呼起来,我想其中不乏那些简难敌的对手,毕竟他们硬打可不是简难敌的对手。”
楚昭又问道:“那他们怎么个比法?”穆康又喝了口水,道:“比武还是得比,但先是由那些长老出题给他们,例如遇到什么情况,如果你是盟主,你会如何应对。简难敌自然是对答如流,而且答得也确实有理,等到问了几轮题,有资格参加比武的人就少了许多。我和阿媛、简难敌在台下看了前几轮的比试,那些家伙的水平不过如此。等到简难敌出场后,那些实力强劲的都在前一轮被淘汰,根本就没能跟他比试,他的拳法和刀法确实厉害,我想我虽能胜他,但也得费很大的力气。他便很轻松的夺得了盟主之位。这时阿媛却突然道:‘不好!’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刚才说他能更让对手心服口服,可他厉害的对手根本就没能跟他比试,他们怎么个服气法?’我对她的发现很是赞许,便吓唬她道:‘所以啊,那些人肯定会来找他麻烦,你我都会受到牵连,你怕不怕?’她却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有你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对她的话感到很是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我注意到几人看着台上的简难敌咬牙切齿,心知我的玩笑可能就要成真了,我对简难敌的能力很是佩服,不愿见他这样被害,决心帮他一把。等到散场后,简难敌还没有立刻接任盟主,得立刻赶回幽州鬼火盟的总坛。我对阿媛道:‘现在危险,你还是回家吧。’没想到她说:‘既然危险,我更要跟你一起度过。’我很奇怪道:‘我们素不相识,你干嘛这么对我?’她转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你不知道,这洛阳城里腐朽昏暗,几乎没有一个好人,我从你的眼睛就能看出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能让好人出意外,我得跟着你。’我到那时就觉得她绝非不会武功之人,经不起她的死缠烂打,只好将她带上。我初入江湖,想多交些朋友,于是跟简难敌提了我的建议。简难敌听了我的建议,道:‘多谢穆兄的关心,他们确实不会就这么罢休,你若真的想帮我,那我简难敌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咋们一起坐马车走如何?’他还叫阿媛‘嫂子’,我想解释,可阿媛却拉着我不放手,我也就没说什么。一路上,她的活泼打散了我的无聊之情,不知不觉的我对她也有了特殊的情感。我曾问她为什么会对我动情,她只是说:‘眼睛。’还说我没来过洛阳这些地方,她见惯了世家大族如何害的穷苦人家家破人亡,她还说这个天下不会太平多久了,战争一起,洛阳只会比平常更加混乱,她想离开洛阳。唉,我一开始觉得她真的是见惯了坏的事,突然见到一个好的,就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投入了进去。”
楚昭心道:“这正源师太跟我很像啊,我走遍了整个元氏县,都只是见到了那些势利小人,最后遇到了叔至哥哥,我就对他赋予了我的真心。可惜正源师太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希望我能和叔至哥哥一同走到最后。”穆康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小昭,你又在想什么?”楚昭便把心里想的跟他一讲。穆康听了,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你更要抓紧他,不要让他溜走了。”就又讲了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半路就有鬼火盟的人来阻拦,领头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恶汉,名叫胡奉,恶狠狠的道:‘简难敌,这都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放弃盟主之位,你不放弃就算了,竟然连我上台的机会也不给,我今天非要你的命不可!’简难敌只是淡淡的道:‘你我的恩怨,今日本就应分明,动手吧。’那胡奉挺着一根长矛朝着简难敌攻去,我掏出了白毦金枪先挡了上去,那胡奉也好生了得,在我苦修十五年的枪法面前也顶了五十多回合,才败下阵来。他的帮手上来相助,都被我的‘熔天拳’和简难敌自创的‘难敌刀法’打退。简难敌对胡奉道:‘我们都是鬼火盟的人,一切都应为门派着想,你是本门的重要一员,我将来自会重用你,你回去吧,不要再想夺取盟主之位了。’我也道:‘你若再有这等想法,我也不放过你。’那胡奉便灰溜溜的走了。简难敌转过身子对我抱拳,道:‘多谢穆兄相助,不过我有些话今日必须跟穆兄说清楚。’原来那鬼火盟干的都是接别人的担子负责照着担子杀人的勾当,简难敌自己也说他们不是名门正派,如果我要跟他划清界限他也不会阻止。他还说若有人想对我和我的朋友动手,他会替我除掉那人。我对他们鬼火盟本来就瞧不上眼,听了他的解释后转身就走了,以后也再也没有来往。后来,我结识了楚勋、乔锐形一干人,也就渐渐将他忘却了。不过今日再见阿媛,就又勾起了这段回忆。”
楚昭奇道:“那您和师太后来又怎么样了呢?”穆康道:“经过了许久的共处,我们之间有了身后的感情,我也知道了她其实也是身怀绝技。等她回去后自然是打算跟她家人说明此事,他们家也算是个大家族,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为了我竟然和家族断绝了关系,跟我回到了徐州。而我非但没有完成师父的任务,反倒帮了鬼火盟一马,我师父身体本来就不好,看我又带了阿媛回来,竟然就这样去世了。他去世后,他的重任就落在了我的头上,那些丹阳军的高级将领对阿媛都很不好,我一气之下带着阿媛离开了徐州。阿媛为了我和我的责任,希望我回去,我哪里肯?她的父亲和哥哥也都是一把好手,趁她和我不在一起的时候赶来想杀了我,结果我一时失手,用‘狮蛮功’误杀了她哥哥,等她回来后万念俱灰,我没脸见她,回到了徐州。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出了家,隐居在这龙鳞山上。”
楚昭听了,很是感慨,道:“这明明是误会,您为什么不和师太解释呢?”穆康摇了摇头,道:“我当然解释过了,可她说她对不起所有人,没有脸再出来了。日子久了,我也放弃了。怎奈我对她注入了太多的感情,后来在江湖上交了很多朋友,也不乏女性豪杰,但我都只当她们是朋友。后来就发生了我误杀清官发毒誓的事情,我觉得世间生活不过如此,便也隐居在这龙鳞山。期间我出去见了各处的战斗,永远都是累积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我终于明白了我的责任是多么的沉重,为了世间百姓,我都不应该躲着不动。所以我曾出去将我的使命交给我的大徒弟,可他不争气,学了一身武功,竟然跑去给别人当一个护卫。我对他绝望至极,便躲在山里再也不出来了。”
楚昭叹道:“可是这样,您的使命不就更完不成了吗?”穆康道:“所以啊,本来我都打算出山了,可碰巧遇上了你们。叔至的志向和性格都让我欣喜,你以为我对你说那个承诺只是为了让你跟你爹走吗?我的眼光可不比你差。”楚昭听他夸赞陈到,心里也很高兴,笑道:“那是当然,您的眼光天下第一。”穆康叹道:“希望如此吧,时间是越来越紧了,过几天,我得再督促叔至的练习才行。”楚昭道:“不用吧,您可别把他练坏了。”穆康嘿嘿笑道:“怎么?心疼了?他一天天变强难道你不高兴吗?放心,我也很心疼他。”
陈到和林羽裳走了几天,终于到达了元氏县。陈到不安道:“这里不会贴有我的画像吧,真的让我不安啊。”林羽裳笑道:“陈大哥,你多虑了吧,我看这里也没有什么啊。不如我们先去县令府看看?看看你那小叔叔在不在?”陈到更加担心,道:“这可不行,他要是见到我肯定要杀了我,我们还是随便转转就行了吧。”林羽裳道:“放心,我打头阵,要是有危险我就回来告诉你,怎么样?”陈到见她如此有兴致,也不便反对,只好跟着她到了县令府。
只见县令府还是照常办公,陈到觉得万分奇怪,心道:“我这小叔叔也真是厉害,不是找我找的要疯了吗?居然还能有闲心办公。”林羽裳下马去找了个看守问了问,回来跟陈到道:“唉,你那小叔叔真的是找你找的疯了啊,连工作也不管了,找了副县令全程代理。据说这副县令代理了好几个月了,县令都没有回来,他手下的四大将军也都被他带走了,现在全城的大官都不剩几个了。”
陈到心中一惊,道:“那我们要是碰上他们怎么办?我们还是先走吧,他们肯定在附近一带转悠,要是碰上就惨了。”林羽裳拍着陈到的肩膀道:“唉,陈大哥,你太无趣了。我们才刚来你就想跑,这太不像男人了吧。放心,他们肯定认为你跑远了,不会在附近的。再说了,我们去那些小地方玩,不会遇上他们的。”陈到听了,只好道:“好吧,那就在这转悠几天。”
晚上,两人进了常山闹市北部的一处,只见方圆各地都是灯火通明。陈到问道:“这里是干什么的?林姑娘你来过吗?”林羽裳点头道:“是啊,以前来过好几次。”陈到又道:“那这里都是干什么的?”林羽裳道:“干什么的都有,不过前面最大的地方是干赌博的。”陈到吃了一惊,道:“林姑娘,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林羽裳道:“我平常都是装男的,他们发现不了,放心,我玩色子里的三公,可从没输过,怕什么?”
陈到挠挠头道:“赌钱可不能看以前啊,这种碰运气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样太冒险了。”林羽裳嘟着嘴道:“好咯,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今天就只看,行了吧,顺便让你也了解了解。”陈到听了,想到不用参与,立刻同意。
两人走了进去,立刻有人跑到陈到跟前,嬉皮笑脸的说道:“哎哟大爷,今天来玩什么呀?”陈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羽裳道:“我们知道路,不用带,不用带。”那人见她是个女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还是看着陈到。陈到对他的眼神很是不满,道:“是的,不用带,我们自己去。”那人只好转身走了。
陈到跟着林羽裳找了个地方,林羽裳很是兴奋的看着,陈到看着那些人拿着个杯子转来转去也看不出什么高明的地方。只是看着林羽裳不住的叫好活着叹气,只好结结巴巴的学一下。突然,他看见对面一个熟悉的面孔——蒋楼。两人在陈仁喆被害之前见过一面,蒋楼也看见了陈到,陈到突然看见了他,吃了一惊,急的对林羽裳道:“我看见要抓我的人了,我们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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