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煦明朗,昨夜的小雨洗去了这所学校里的尘埃,棕榈树的长叶总算重又舒展开来;公寓楼里的人也和树一样伸起了懒腰,楼下的人背着包一手牛奶一手包子急冲冲地一道往前赶,却在路口分道扬镳,头顶路标牌上写着图书馆、食堂、校园巴士站;当然少不了少数逆流而上的人群,他们黑着眼眶,头发乱的能养鸟,不少还带着酒气,更有甚者嘴角的口水还没搽干;但还好两拨人虽然逆流但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都有自己今天的目标要赶着去实现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而这一切不知名的匆忙在暖阳下就都能被原谅了。
对了,我忘了说,我们可爱的主人公也在逆流的人群中。林逸树昨天和伶仃聊完天也想很酷地消失在大堂里,但很可惜宿舍公寓大堂里正有人等着他,莽哥作为合格的“谍报”人员观看了伶仃一蹦一跳地回宿舍,也看到了林逸树像个傻子一样蹲在大堂前面的花坛里扯绿叶然后被宿管阿姨呵止的行为。莽哥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男人的忧伤只有用酒才能洗刷,而在学校周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做到:beta酒吧,beta酒吧在林逸树入学那天就已经在学校的后街开着了,很奇怪的是酒吧明明开在学校的范围内但却营业到凌晨,1404陆帆和钱波曾经探讨过beta酒吧是不是有一个关系硬硬的老板才能这么干,那晚上林逸树很困就翻身睡了过去,他也不太会喝酒。所以至今林逸树还不知道beta酒吧的美妙之处。
学校里面的酒吧就是社会酒吧的未成年版,从门外看里面五颜六色的灯光、粗糙的低音炮,看起来乌烟瘴气,实际上却格外的安全,毕竟会在这里喝酒的大部分都是本校的校友,校友圈子就这小小方寸之间,如果搞出什么丢人难堪的事情以后可不好意思在学校混了。
莽哥拉着林逸树就往beta酒吧去了,林逸树难得的没有反抗,他今晚也很想试一下买醉。不一会就到了酒吧就在宿舍旁边的后街,林逸树在外面看着beta酒吧的样子终于知道它为什么能一直开下去不被投诉了,它是后街最里面的巷子中最起眼的小平房,外墙粘了一层的隔音墙纸,上面写满了对塑仁大学的感激和情怀的话,活下去也就理所应当了。
林逸树推开了木质的大门,莽哥带着他找了个角落里的二人圆桌,莽哥倒是不见外,举起桌上的点餐灯,熟练地点起了单,“老板,先来4杯长岛冰茶,double的。”酒保看了两眼顾客,啥也没说就去调酒了,往常客人点长岛冰茶还要double一般都会有女生,本来出于职业道德酒保想小小地提醒一下,但显然只是男孩子来买醉的,买醉的人如果不能喝醉那可是更大的失职。
“树子,你有没有听过杨千嬅的那首歌来着,就那个什么,具体我忘了反正好像歌词里就有这长岛冰茶,我跟你说实话我也很少喝调酒,但我想着叫茶应该问题不大。”莽哥也是个雏鸡,林逸树发现了这一点后瞬间觉得自己是白痴,他之前在歌词里看到长岛冰茶出于好奇去查了资料,长岛冰茶的度数一点都不低莽哥还点了double。“是可惜我是水瓶座那首歌里面的啦,歌词是“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眠”,就莽哥你点的这个剂量我们两个估计只能看到后天早上的太阳了。”林逸树侧着身子,他虽然心情不好但脑子还是没问题的,“老板不好意思退掉两杯然后不要double,如果没做的话。”
酒保看了那张写着雏鸟两个大字的脸,不知道是心怀恻隐还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着可以,右手却在台内倒掉了刚调好的长岛冰茶,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入水槽,在五颜六色的转盘灯下偏偏映出了暗黑的鲜血亮色。酒保看着那张脸,不帅不丑也没什么能被记住的地方,甚至还有点怯懦,可眉眼之间藏了许多东西。酒保回过头才莞尔一笑,和酒保这个职业很像啊,不管看到什么客人,难过的伤心的得意的开心的,想着灌醉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客人;装着醉却做着龌龊事的客人;当然最喜欢看到还是一对男女开心的进来再开心的出去连着,这种时刻就是酒保的治愈时间了。“帅哥,再帮我续一杯吧。”吧台正前方坐着一个浓妆的美女,酒保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漂亮,毕竟已经哭花了,真可怜啊,但酒保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续的那杯酒了少加了点酒多放了片柠檬。
酒保重复着他的忙碌,林逸树这边已经喝了大半杯了。“真不错啊,这调酒。”冰块柠檬释去了高度酒的烈性,可乐的甜味和气泡欺骗了新人的舌头,冰爽的口感伴随着小腹逐渐燃起的火苗,肉体的虚浮造就了灵魂的疏离,这也是为什么站在酒吧门口会觉得世间不会再有如此嘈杂的地方,坐进去却瞬间被沉溺进去,无法自拔。
“莽哥,你说人是不是一定要合乎主流,才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啊。”林逸树把下巴磕在高高的酒杯上,咀嚼着装饰用的柠檬,把人酸的一激灵。莽哥在对面点起了烟,“那不然咋地,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更何况你又不是好人就尼玛胆子小,哥跟你讲了,你看的那本厚黑学我也偷偷看了我觉得还行。”
《厚黑学》,民国李宗吾写的些处世哲学,林逸树觉得作者很厉害写的很棒相当实用,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如果脸厚心黑成了主流,那让脸薄心红的人如何生存下去呢,他也不知道他一个没什么正义感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不肯接受厚黑学的说法。莽哥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语速越来越快,“你知道为什么你连伶仃都没办法留下来吗?就是你太软弱了,你要是强硬一点,你要是有个工作跑的再快一点,不像现在就和个败狗一样和老子坐在这里喝酒,怎么会搞成这样。”“够了!”林逸树突然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你的烟呛到我了。”
莽哥悻悻地把剩的半根烟掐灭掉了,把林逸树手上的杯子抢了过来一口闷掉,“不让我抽烟你也别想喝酒了。”还顺手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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