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迪几乎认识这座城市里面的每一个贵族。无论是黑玫瑰,还是血乌鸦。但那些贵族却不认识他,因为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原本就肮脏的脸,然后继续穿过面前的路口,朝着对面的一间酒吧而去。
那刺眼夺目的霓虹灯,已经近在眼前——【孤独的灵魂】——一间酒吧,拢共就一个吧台和几张破旧桌凳。
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总有人在这里等你,都说晚睡的人有故事,这间深夜打烊的酒吧,大概是收容了所有不肯睡去的灵魂。
这间有些破旧的酒吧,是那些生活拮据的工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它让那些未眠者在城市的酣睡中,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又一个‘孤独的灵魂’推门而进。一个蓄著一头短发的男人,正歪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杯子。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年纪约摸三十五六岁了,男人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脸上有微微胡茬,眉毛浓黑而整齐。
吧台周围那些吊着的小彩灯,不甘寂寞地闪闪发亮,晃得男孩有些晕眩。他只得将望去短发男人的目光稍微的撇向一旁。
等男孩在吧椅上坐定,朝面前熟悉的中年男人打了个响指。“一杯苦艾酒,谢谢。”
“没有。”
“那来杯伏特加吧!”
“卖完了。”
“黑根大叔,你是故意的吧?”柯迪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满。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令他愉快的事情。
“抱歉,真的卖完了。”后者则咧开嘴冲男孩笑了笑,露出一口烂牙,肌肉牵动脸上的伤疤,看上去有点狰狞。
“那……来杯威士忌?算了,啤酒总有吧?”柯迪转动着身子,悠闲的打量着冷清的酒吧,“你这生意干的可真是清闲。”
男人晃了晃手上酒瓶。“瞧,这就是最后一瓶。”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男孩,而男孩只是摆了一个‘你看我干嘛’的夸张表情。
在这个孤独与冰冷的城市,那些孤苦无依的灵魂需要得到慰藉、安眠或沉醉,所以这个资源匮乏的城市可以没有肉,却不能没有酒。
然而整个下城区却只有两家酿制劣酒的简陋作坊,其余的如威士忌、伏特加、白兰地、香槟、金酒、朗姆酒等都是从上城区购买的。
如果说,上城区的执政官下令禁止往下城区贩卖酒水,那么下城区的居民就只能喝到劣质的黑色啤酒,那或许有会点些苦涩的味道。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喝完这杯酒,赶紧回去。”酒吧的老板拿出一个杯子,给男孩倒上一杯酒。
从中年男人训斥的口气中,男孩可以听得出对方关心的态度。但他却不以为然,认为对方是在小瞧他。
柯迪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后,一脸不悦地说:“你以为我乐意来,是布兰特让我来的。”
接着男孩便伸了个懒腰,衣领上的扣子突然松开了一个,而露在胸前的挂坠晃晃悠悠,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黄铜光泽。
“你这个傻瓜,”中年男人用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快把挂坠藏进衣服里去,别给自己找麻烦。”
“别担心,这会没人看见。”柯迪耸耸肩,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沿。男孩是故意的,让挂坠露出来,让乌鸦发现他。
这条挂坠是方形的,上面刻着图案:一朵折断的——刺穿乌鸦心脏的——带刺玫瑰;而乌鸦则用它的尖嘴,将那朵玫瑰啄成两段。
挂坠上的图案寓意是指:贵族不是死于平民之手,而是死于他们之间的争斗中。另一种寓意是指:黑玫瑰和血乌鸦都是他们的敌人。
‘夜幕下的阴影’的主要核心成员都拥有一个代表身份的物件。可以是任何随身携带的物件,但唯一相同的是,上面刻着的图案。
“他就不该派你来,”黑根摆出一副教训男孩的架势,“你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危险是如何来临的。”
“我比所有盗贼都懂得如何在阴影下隐藏和伪装自己,”柯迪理直气壮地反驳,“不用你们任何人来教我该怎么做。”
“现在就照我说的做,”黑根斩钉截铁地说,“不然我就自己动手。”他的语调里掺入威严与压迫的气势,但这却让男孩更加反抗。
“你在害怕什么,”柯迪仍旧固执的顶撞对方,但就在下一刻,他又被迫的屈服道:“快放手,你弄疼我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在男孩将露在胸前的挂坠藏在衣领下后,中年男人才松开了紧紧抓住男孩的右手,然后又拿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回去告诉布兰特,”黑根喝了一口酒,方才接着说:“这间酒吧暂时不能关,这是打探消息的唯一捷径。”
“你都知道了?”柯迪有些惊讶。
“或许不比你晚。”中年男子旋即将目光撇向了贴在吧台墙壁上的一排悬赏通告。他在那些悬赏通告当中,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柯迪跟随对方的目光撇头望去,他瞬间就看见了一张画着布兰特头像的悬赏通告。因为那张悬赏通缉被贴在了墙壁上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柯迪盯着墙壁上布兰特的悬赏通缉问道,“纸张还是崭新的,但画的却很像。”最后,他做出评论。
“两个小时以前贴上去的。”对方口气认真的回答他,“这可是下城区有史以来公布的最高的悬赏金额。”
“那又如何?这种威胁对布兰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柯迪信誓旦旦地宣称,“即使有人敢这么做,他也绝不会得逞的。”
“这种实质的威胁将会一直存在。”黑根却尖刻地指出,“并且所有人都会知晓——那些隐匿身份的刺客,躲在黑暗角落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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