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靖忙道:“你妹妹黄香调皮捣蛋的,也没有去舞枪弄棒。为父自然知道你和你娘学了一些本事,为了保护自己无可厚非。可如今你姐妹两个应该好好团聚一下才是,你与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你就忍心这样对她不管不顾,不冷不热的了。再说,普安是个好孩子,他可以那样疼你,你就愿意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子午三个没有一个带着姑娘去的,你一个人前去,他倒是顾你呢,还是要和金人作战。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我看临安也别去了,留在襄阳,住些时日,回峨眉山去。”黄叶一脸不悦。
普安笑道:“你去了,我一个劲的看护你,我们两个就都不好了。”
黄靖和普安就这样一再劝说,让她和黄香好好团聚一番。
黄叶最后叹道:“得了,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临安是要去的,娘的心愿是让我替她去看望李清照。如若你们不让我跟随岳将军出师北伐,我看,本姑娘的本事算是埋没了,大唐刘禹锡说:‘吹尽狂沙始到金’,你们不愿意看,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下算是完了,大宋再也没有什么梁红玉了,都是李清照了。”说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就急匆匆走了,话虽如此,可这也是敷衍之词,就是想让黄靖安心,至于从临安归来,又当如何,再做计较,想到这里,黄叶心里乐个不住。
黄靖忙道:“做什么去?慌慌张张的。”
黄叶回过头来笑了笑说道:“去厨房找公主和妹妹去。”说着去往灶房。
他们三个姑娘又说了一阵话,赵香云和黄香一听黄叶的事,也说说笑笑的劝慰了半天,黄叶也只是敷衍了事。
三日后,临安又催促了,赵香云不得不引众离开襄阳。黄靖与子午等人出了襄阳城到汉水边去了,算是赵香云、黄叶离开襄阳前的最后一次出游,黄香闷闷不乐,也想去临安玩,可说不出口,毕竟黄靖年纪大了,如若都离去,想必黄靖会伤心难过。
黄靖虽是年纪大了,不过他早年也是东京翰林院的一个得意门生。诗词歌赋也是爱不释手。只是天下大变,不得不投笔从戎,遇到岳飞后,便留在襄阳,支持岳飞的北伐,以为后援。如若不是黄靖,郾城大捷的粮草恐怕难以为继。
众人前行开来,只见汉水波涛滚滚,他们在一个渡口的酒楼上四下围坐,说些话语。黄靖望了望外边,站起身来在黄叶和黄香一左一右两个女儿的陪伴下走到了窗边。子午四人与赵香云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都感同身受,为之动容。
黄靖说:“你们就不必如此了,为父还不老,可以走动。”“我们也没有说您老啊!”黄叶、黄香两人此言一出,一个个哈哈大笑开来。
赵香云泪光点点,想起自己的父皇宋徽宗,就感慨万千道:“老将军如今算是享清福了。”
黄靖捋了捋胡须,忙道:“我这两个女儿,乃是为父的‘小棉袄’了。”说着看了看普安和余下,原来黄靖早已看出,这余下喜欢黄香,普安对黄叶也是目不转睛,暗送秋波。就怕他二人抢走自己的“小棉袄”一般,不觉紧紧地搂住黄叶、黄香。
子午忙道:“谁说不是,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余下也叹道。黄香瞅了瞅余下说道:“这是什么话,夸我们还是骂我们?”普安扯了扯子午的衣角想了想忙道:“没有,好话。”武连轻轻拍了拍黄香的胳膊,说道:“是坏话,就是骂你呢,收拾余下吧!”余下瞪了瞪武连,黄香向余下而来,气势汹汹。几个人又是哄堂大笑。黄靖忙道:“香儿,不可如此。可要收敛脾气,温柔贤惠才是。”“爹爹,您怎么如此说?不理你了。”黄香撒娇道。黄叶劝道:“好妹妹,何必如此,不过玩笑而已。”“是玩笑,就是玩笑。”普安忙道。“去你的,胡说八道的家伙。”黄叶叹道。此时此刻一个个又是笑个不住。
黄靖站在窗边,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也到了跟前。黄靖看着子午和普安,道:“你二人对我襄阳眼下知道多少?但说无妨,不必过谦。”“汉代襄阳所谓南援三州,北集京都,上控陇坻,下接江湖,导财运货,懋迁有无。”子午笑道。普安也道:“唐代襄阳也是往来行舟,夹岸停泊,千帆所聚,万商云集。”“没想到,你们记忆犹新了,老朽,佩服,佩服。”黄靖捋了捋花白胡须看向远方。
“老将军抬举了,不敢当,不敢当。不过略知一二,一些皮毛而已。”两人赶忙笑道。黄靖叹道:“皮毛已是令人叹服,如若滔滔不绝,怕是一言难尽了。”众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黄靖若有所思的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大宋毛驴比马匹多,这毛驴可是给我大宋带来过好运,并且与我襄阳城又有一段故事,不知你们想不想听?”一个个点点头。
黄靖笑道:“话说太祖武德皇帝当年是个青春俊杰,曾经到了襄阳,当时他身无分文,又不能住客栈,就到了庙里去借宿。有一个方丈,百岁高龄却精神矍铄,算是阅历丰富,知道天下人间的大道理。他与这眼前的年轻人彻夜长谈,点拨他不可南去,应该北上,便是出人头地的地方。武德皇帝就听从了良言,改变主意北上,方丈送钱和唯一的毛驴给他,他就到了中原,在周世宗手下成为一员虎将,最终黄袍加身成就帝业,建立了这大宋江山。”
子午道:“看来我大宋赵氏天下的第一功臣是毛驴了。”普安道:“应该善待每一头小毛驴。”余下道:“契丹人、西夏人、女真人,为何嚣张,就是因为骑兵与马匹比我大宋多,比我大宋厉害。”武连道:“毛驴功不可没,不过做骑兵的确不大现实。”黄叶叹道:“但不能说毛驴并不重要。”“那是当然,我喜欢小毛驴。”黄香拉着黄叶的手。赵香云道:“东京时候,宫里吃羊肉、鱼肉,我高兴,要是驴肉,我就伤心难过。”
黄靖捋了捋花白胡须,仰天长叹道:“好孩子,好孩子,算是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了。毛驴实乃我大宋第一功臣。大江东去,黄河滔滔,是北上还是南渡,恐怕就像是长江水一样,无语东流了。你们可知天下人间有些道理恐怕只有借景抒情方才明白。”此时,窗外就是汉水,滔滔不息,奔流而去,一帆渐行渐远。
次日,襄阳城外,黄靖等人送别赵香云、子午四人前去,此番前去,还有两位姑娘也要一同前往,那便是黄叶、黄香两个人。黄靖告诉黄香、黄叶,她们去临安也很好。尤其得知净水师太想让黄叶替她看望李清照的心意,故而黄靖不便阻拦了。因此大队人马便是七人。临安来的官员带着大队人马,一路护送。子午四人也轻松自在许多,一路上不用自己掏腰包。自有朝廷沿路照应,而且是好吃好喝,一应俱全。赵香云、黄叶、黄香坐在马车里。子午四人跨马陪在马车两侧,一行人说说笑笑,赶往临安。
临行前,黄靖相送,依然声势浩大,舞龙舞狮,锣鼓喧天。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要去临安了,要告别襄阳。这一次要去游山玩水,我真是太开心了。我就觉得我们真是有福气,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比如今这世上的人都好,好的不得了。不过襄阳城还是最好,反正我是这样的看法。”余下叹道。
黄香还没上马车,马上朝余下后脑勺敲了一下叹道:“襄阳城当然好,看来你目下是赞同我的看法了,这还差不多。”
子午对余下耳语之际,笑道:“说这个做什么?恐怕你这是没有话了。下次来襄阳再说嘛!你看你又不是永别襄阳城,为何就这般恋恋不舍的。难道忘不了这里是你初恋的地方了?”
“说什么呢,永别什么?又是什么初恋的地方,谁初恋了?胡说八道,爹爹还在,我们姐妹俩还回来呢。”黄香偷偷靠近子午、余下二人,偷听起来,马上炸开锅,不假思索道。子午、余下面面相觑,诧异万分。
“香儿,如果你要回来,我就一同回来。”余下看着黄香笑道。
普安望了望黄叶也道:“你跟我们一块去临安,一路上就有意思了。你若不去,他们都没意思,你去说说笑笑的多好。反正我们都习惯了,缺一个人总是不大习惯的,是也不是?再说我,我,我!”说着看了看黄叶,竟然不好意思起来,就不再作声。
黄叶忙道:“喔,喔,喔,喔什么喔,你如果不想让我去,随便你好了,我回峨眉山就是了,你还怕我没有地方可去么?你要知道,我如今是有爹有娘的人,我哪里不能去,我逍遥自在的很。峨眉山上多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没有心烦意乱的事,一个人自由自在,想怎样就怎样。不像下了山,出了门,到外边来走一遭这般,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说对了也不是,说错了更不是。不说话呢,也不行,不就成了哑巴了,那样自己觉得难受不说,别人看见也觉得奇怪。因此还是回去的好。再者,看来普安也是不希望我和你们一起去临安逛一逛,走一走。那我何必死皮赖脸的呢,不就是自讨没趣了。如此说来,姑娘家的脸皮可不能太厚,我娘总是说我脸皮太厚不好,我就想,我脸皮不厚啊?我目下摸了摸也很薄,是也不是?”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子午等人一个个哈哈大笑,黄靖更是乐此不彼。
“我就觉得,姑娘家的脸皮薄与厚,也应该是看什么人,看什么场合了。所谓看菜吃饭,看牛拉车,看云识天气,就是这般道理。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其实也不难,不过就看是谁?为了我爹爹,为了我娘亲,为了我这个可爱的妹妹,值!”黄叶说着来到黄香跟前,拉着她的手笑了笑。
黄香也神气十足的看着余下嘻嘻的发笑。余下只是示意黄香过去,并不说话。黄香自然不会过去,只是撇了撇嘴巴,摇摇头,笑了笑。
“好了,我就先行告辞,不打扰诸位了,后会有期。”黄叶言毕,正要离开。
普安赶忙上前拉住说道:“我不想让你去,想让谁去呀?快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说话拐弯抹角,隐隐约约的。好难懂!使使小性子,耍耍嘴皮子,也就是你了。在我跟前如此,别人面前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蛮有趣,令人捉摸不透,而又心驰神往。”
黄叶转过身来推开普安忙道:“讨厌,这么多人,拉拉扯扯,做什么?哼!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你聪明的很么,你就那么了解我,知冷知热,知肝知肺。别自以为是了,我还不知道你,虽说是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头头是道的,也不过是絮絮叨叨一大堆,没完没了的鬼话罢了。油嘴滑舌,恐怕就数你了。”说着便跑开了。
子午、余下、武连大呼:“还不快追,大笨蛋,大傻瓜!”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赵香云、黄香也面面相觑,乐此不彼。黄靖更是笑出声来。
普安便跟上前去大呼:“唉,真生气,你干什么去?说生气就生气,也不和别人商量一下,莫名其妙。我真是哭笑不得,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黄叶笑道:“你真是好笑,我生气还要和你去慢慢的商量,你有没有搞错,神经病!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开什么玩笑。你半天就说了一些废话,我不坐车去,难道让我走了去。”此言一出,普安喜笑颜开的,乐个不住。
黄靖已得知了他们的事,自然就心照不宣了,摇摇头叹道:“我这女儿,与她娘亲大相径庭!那时候也就这个样子,说笑就笑,要是生气,那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普安,你可要仔细了。”普安微微一笑,点点头。
黄叶忙道:“爹爹,您说些什么呢。”那害羞之状一目了然。普安叹道:“原来如此,乃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去了。我不怕,把我拍在岸上也是高兴的,我愿意。”说着赶忙躲开,原来黄叶又凶巴巴开来,那黄靖前仰后合的笑个不住。
余下和武连窃窃私语道:“原来普安和黄叶是臭味相投,异曲同工了。都喜欢文绉绉的只言片语,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说着两人发起笑来。黄香看着余下、武连倍感莫名其妙,赵香云也觉得好生奇怪。
顷刻,子午引众说道:“大人,就此告辞,还望多加保重。您老如若身体不适还有李山大哥协助,我们也就放心了。如若有什么难事,千万派人捎信给我们。”
黄靖摇摇头笑道:“好,一路小心,老朽这边不必挂牵。只是担心你引这一帮孩子可不简单!路上不知要费多大周折。如若叶儿、香儿不听话,不必顾忌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免得她们给你添麻烦,就是老朽的罪过了,是也不是?”
黄叶、黄香一脸不悦,只是念及家父年老体衰,有病在身,不便滋扰,只好作罢。黄叶、黄香近前又与黄靖寒暄片刻,父女暂别自然这般难舍难分,令人为之动容。子午几人、赵香云、黄叶、黄香告别了黄靖等人,告别了襄阳,跨马而去。
几日后,终于抵达临安,宋高宗早已派人到临安涌金门外接引,船家靠岸,人山人海,依然是锣鼓喧天,舞龙舞狮。热闹非凡,好生了得。
“到了,我也是与临安初次见面,真是不容易。千里迢迢而来,居然是梦寐以求。都说临安是人间天堂,果然不同凡响。”子午见大队人马前行之际,就这样热闹非凡,如若进城不知又当如何,就喜出望外,威风凛凛的看向眼前的涌金门。波光粼粼,微风习习。
余下感慨万千,看向远处:“临安到了,这下有好玩的了。”“皇上来了,你们几个别嘻嘻哈哈。”普安笑道。武连看向赵香云:“你的九哥,你看他变了没变?”“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赵香云摇摇头。“这是为何?”黄叶纳闷道。黄香笑道:“你们真笨,做皇上的人,不一般。变与不变,很难猜的!”“四位兄弟,你们来了朕就放心了。一路护送香云妹妹归来,真是大恩不言谢!朕还听说两个姑娘搭救妹妹了,她们也来了,是也不是?如若她们没来,朕还要派人去襄阳和成都请她们来,当面深表谢意。”子午四人赶忙下马来见驾,宋高宗引众,示意众人停下来,自己只身一人而来,微微一笑。
子午拜道:“皇上洪福齐天,公主殿下福大命大。眼下兄妹重逢,可喜可贺。”“皇上万福,我们也不知道殿下在东京,只是机缘巧合。此番搭救殿下南归,实乃天意难违,可见陛下洪福齐天,我大宋洪福齐天。”余下道。普安见余下这般说话,也不甘示弱道:“世人皆知,眼下女真人节节败退,恢复中原,指日可待。殿下归来便是大大的好兆头,陛下龙威,方能感召上苍,唤来殿下南归。”“殿下,临安到了。”武连看向马车里的赵香云。
黄叶拜道:“皇上吉祥,民女便是黄叶,在成都有幸得遇公主殿下!”“民女黄香参见皇上。”黄香拜道。“黄叶在成都搭救妹妹脱离险境,黄香从东京搭救妹妹南归。你们都是大大的功臣,朕要大大的封赏你们。”宋高宗马上一一扶起。
赵香云走下马车,顿时眼泪婆娑:“九哥!”“香云妹妹!”宋高宗定睛一看,果然是赵香云,马上靠近马车,亲自扶着赵香云下来。二人抱头痛哭,一言不发。众人莫不为之动容。
赵香云眼泪汪汪道:“九哥,我以为艾叶见不到你了。”说话间再三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高宗也忍住伤悲,仰天长叹,为赵香云擦眼泪。赵香云“韦太后没回来么?”“母后如若回来,这江山拱手让人也未为不可。”宋高宗听了这话,泪如泉涌。赵香云安慰道:“九哥真是孩子气,江山如何拱手让人。我们赵家的天下,不可拱手让人。”“那是自然,九哥就怕有人尾大不掉。这苗刘兵变,洞庭湖的杨幺、钟相,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好在都过去了,九哥也就宽心不少。可谁要打我赵氏天下的主意,九哥绝不轻饶。”宋高宗点点头,孩子气般笑道,说话间举起拳头。说话间,文武百官前来跪拜,唯独不见秦桧。原来秦桧去了泉州,替宋高宗监督海船建造去了。宋高宗大手一挥,众人迎着赵香云等人,坐马车往临安西湖边的皇宫大殿去了。一路上,夹道欢迎,声势浩大。百姓跪拜,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仁福帝姬千岁千岁千千岁!”子午等人也是被这阵势唬住了,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宋高宗引众,抵达西湖边,远远一望,皇宫大殿依山势而建,层出叠见,蔚为壮观。绿色的屋顶,与四处群山环绕,浑然天成。步入御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客商往来,络绎不绝。沿丽正门而入,通过南宫门、大庆门,眼前便是,一处无与伦比的大殿,名之曰:大庆殿。还有垂拱殿也在其侧矗立,气度不凡。这临安的大庆殿,与当年东京的大庆殿颇为相似!
子午等人目不暇接,看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当年东京的皇宫大殿他们也是去过的,可事过境迁,早已不记得很清楚,故而流连忘返。黄叶、黄香从未进过皇宫大殿,故而更是惊叹不已。赵香云感到一阵心酸,东京皇宫大殿仿佛历历在目,回到眼前。再也忍不住,顿时眼圈一红,泪珠夺眶而出。
宋高宗早已为赵香云建造好宫殿,就等赵香云归来。赵香云等人一路前行,还见一个高大的宫殿。子午等人追问时,宫女回答说是韦太后的宫殿。
赵香云等人来到后宫,但见一个湖泊,看上去波光粼粼,亭台楼阁,仿若仙境。绿树成荫,百草丰茂。鸟语花香,锦鳞游泳。
黄香小声问道:“这是西湖么,如何西湖被关进皇宫大殿了?”说话间,看向余下。“前面是选德殿,你们今晚就在这御花园的小西湖这边歇息好了。这附近有许多亭台楼阁,一路劳顿,你们一定累了,此处风景如画,想必你们会赏心悦目。今晚九哥陪妹妹吃个家常便饭,明日你们就好好歇息。三日后,我们到西湖画舫摆宴,为妹妹接风洗尘,为诸位接风洗尘,意下如何?”宋高宗微微一笑。赵香云忙道:“九哥国务繁忙,不必如此。妹妹我回来了,还有许多好朋友,我也不再是当年爱撒娇的妹妹了,九哥放心。”“不撒娇了,不在东京到处乱跑了,眼下临安,恐怕又可以看到你乱跑了。”武连乐道。宋高宗笑出声来:“我这妹妹,当年在东京,就喜欢出去玩。”“皇上,皇宫大殿在西湖边,难道就不怕游人如织,窥探大内么?”武连拜道。
宋高宗哈哈大笑:“怕什么,与民同乐,有何不可?再说如今南渡,人心思定。朕要与民休戚与共,皇宫大殿就不必建的太过富丽堂皇。眼下这临安皇宫大殿虽说规模大不如前。可有几个殿宇够用就好了!站在城墙,如若心烦意乱,看看西湖上游人如织,也是心旷神怡了。想到黎民百姓,朕就感到底气十足。还望上苍保佑,我大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子午心里冷笑:“世人皆知,你这个皇帝,是趁人之危而得。对父兄不管不顾,不知世人如何唾骂。你会与民同乐?如若指望你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怕是难于上青天。”余下也暗笑:“偏安一隅只有恨,哪里来的心安理得。”普安也义愤填膺,闷闷不乐,顿时默然不语。武连看向赵香云,笑道:“皇上真是用心良苦,殿下有皇上这样的九哥,实在是大大的福气。”赵香云默然不语,只是似笑非笑。“西湖游人如织,画舫一定很多了?”黄叶问道。黄香点点头:“这西湖,自大唐以来就名扬天下。眼下杭州升为临安府,自然更上一层楼。”“那是自然,临安府如今比开封府要好许多。虽说我大宋的都城依然是东京,可杭州也算眼下江南首屈一指的大都会了。许多外国人也多会于此,岂不是我大宋如日中天,方才如此么?”宋高宗笑道。
子午道:“皇上所言极是,但愿我大宋如日中天,威震天下。”“子午,想不想入朝为官?”宋高宗心满意足道。子午摆摆手,大惊失色:“皇上,我不行。带兵打仗都差强人意,何况为官为宦?岂不是难为我么?万万使不得。”“臭小子,胆小如鼠岂不可笑?这世人都想入朝为官,你却躲之不及,是何道理?”宋高宗破涕一笑。余下道:“我们是寻常百姓,归园田居便是自由自在。做官恐怕勉为其难。”
“此话怎讲?”宋高宗纳闷道。余下道:“我们也没考取过功名,这做官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如若一步登天,恐怕这官是做不好的。岂不闻,太上老君所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不错,朕以为,做官就要公正无私,包拯便是我大宋的好官,这样的官员,朕放心,黎民百姓也喜欢。”宋高宗点点头,仰天长叹。
普安问道:“寇准又当如何,还望陛下说说看?”“寇准,不过如此。朕以为,除了包拯,范仲淹、苏东坡、王安石、司马光,都不错。”宋高宗道。普安追问道:“欧阳修难道不好么?”“你们自然知道这老头的一篇文章了,叫做《醉翁亭记》,既然喝的烂醉如泥,还想与民同乐。那他还做什么官,就酩酊大醉好了。”宋高宗笑道。武连心里暗笑:“世人皆知,欧阳修写《醉翁亭记》之际,人家治理的一方乐土,名扬天下。赵构真是胡说八道,如何就污蔑欧阳修不好了,实在可笑。”
“臭小子,我可听说当年你师父夺走契丹人萧燕的心,让她苦苦等待,最终是一场空。你敢对我妹妹那般,我这做哥哥的可不饶你。她的靠山可是我,是朕!你可知道?”宋高宗目不转睛看向武连,早已对赵香云与武连当年的眉目传情,素有耳闻,马上叮嘱道。武连吓得脸色煞白,马上尴尬一笑:“知道,知道。”
宋高宗大手一挥,哈哈大笑,吩咐宫女摆宴到小西湖的亭台楼阁。夜幕降临,灯楼高挂,波光粼粼,月光如水。子午等人与黄叶、黄香陪同宋高宗、赵香云一起吃饭。众人正在兴头,有公公前来通报,宋高宗只得离去。宋高宗走后,子午四人才算洒脱起来。黄叶、黄香也无拘无束。赵香云更是开怀大笑。
“今夜不醉,不可睡觉!”赵香云笑道。子午等人齐声道:“是,公主殿下一声令下,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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