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章:夜宿南阳(2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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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叹道:“那是自然,正因如此,才追随岳飞将军,意欲保家卫国。”“佩服,佩服。我虽一介书生,就祝你们马到成功,杀敌报国。”书生肃然起敬道。普安拱手道:“来,既然有缘,就共同举杯,喝个痛快。”“哥哥我敬诸位一杯,略表寸心。咱是粗人,如若不是夫人,我一个人也想投军去。”汉子起身举杯。众人一同干杯,一个个笑容满面,开怀大笑。店小二也乐个不住。

正在此时,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背着包袱捂着肚子走了进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剑,剑穗黄色,很是独道。

“客官要住店?”店小二马上招呼。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客官不舒服?要不要去抓药,本店可以帮助客官去抓药的。”店小二关切道。“别多嘴,上好房间,不差钱。”中年妇女厉声道。“好,楼上请!”店小二见这人脾气不好,手上还有剑,点点头就躲开了。中年妇女上楼之际,回过头朝余下瞪了一眼:“臭小子,看什么看。”余下感到莫名其妙,总觉的这人的个头与黄香很像,但并不确定,再说这中年妇女,的确看上去很奇怪,一点也不好看,一脸麻子,与黄香差的十万八千里。

“这人真怪!”送走中年妇女,店小二下楼,低声细语喃喃道。“行走江湖之人,见怪不怪。”汉子道。书生道:“江湖上的人,皆是如此。”店小二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怪我多嘴。”子午一看,店小二这话打断众人说笑气氛,就叹道:“好了,店小二再加些牛肉来,听说南阳牛肉不错,你就消消气好了,让我们自在说话。”店小二微微一笑,转怒为笑道:“不敢打扰诸位贵客,牛肉来了。”

子午推心置腹道:“此番追随岳将军,也是久仰大名。实不相瞒,我们追随过韩世忠、吴玠,自从岳飞将军崭露头角,名扬天下后,我们就佩服不已,此番就来了,感觉有些迟了,错过许多惊心动魄。”

“不迟,不迟。这金兵不灭,故土未收,何来太迟一说?岳飞将军说,直捣黄龙,迎回二圣。如今太上皇也驾崩了,朝廷不提了,也罢。直捣黄龙,出师北伐,还于旧都,倒是眼下我大宋仁人志士的共识。岳飞将军可说了,如若连结河朔,必定出奇制胜。我们听了也感到热血沸腾。素闻太行河朔有许多抗金义军,他们过去是山贼、草寇,打家劫舍,与官府作对,可面对金人的残暴,也有一腔忧国忧民之情。我们都佩服他们!”书生叹道。

普安想起一件事,就问道:“不知这刘锜将军的‘八字军’是只什么样的队伍,你们可知道?”

“这个我还真知道。八字军是建炎元年到绍兴三年,王彦率领的一支义军。最初是太行山区的老百姓,后来就投了官军,在河南、川陕等地与女真人周旋,可是不得了,一个个很有些本事,这金人可吃了不少亏。”汉子饶有兴趣道。

余下问道:“八字军,这名字从何而来?”

“还记得建炎元年,王彦率抗金义士入太行山御敌﹐因面部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或作‘誓竭心力,不负赵王’八字而得名。其后傅选﹑孟德﹑刘泽﹑焦文通等十九寨义军相继加入,人数最多至十余万,多次击败金兵。其中一万多人后由王彦率领南下,受宗泽等人节制,抗击金兵,屡建战功。金人闻风丧胆,对‘八字军’也是有所忌惮了。”书生笑容满面。

武连问道:“为何刘锜将军也带领起了‘八字军’?不是王彦么?”

“老早跟着王彦混,在绍兴七年就跟了刘锜走南闯北。”汉子仰天长叹。

子午一怔,马上追问:“王彦,何许人也?”

“王彦,字子才,延州绥德人。靖康之变后,为河北招抚使张所部下都统制,入太行山创建‘八字军’,部众十多万人,屡破金兵,名振河朔。建炎元年九月,率裨将岳飞等强渡黄河,取得新乡大捷。二年,亲赴临安行在面见高宗皇上,请求北伐,为朝中主和派排挤,充御营平寇统领,称病致仕。四年,为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前军统制,在川陕地区平定叛乱,并与金兵、伪齐军作战,屡得胜利。绍兴五年,改知荆南府。七年,被皇上解除兵权,以洪州观察使知邵州。九年,病死于任上,时年五十。也就是去年撒手人寰的。真是可惜了。王彦这人可不简单,他年轻时性格豪放,爱读兵书,后受家父命赴京师,到了弓马子弟所读书,经太上皇徽宗亲试,授为清河尉。后入泾原军中,两次随种师道讨伐西夏,立有战功。这新乡大捷,可是渡河以来的第一次大捷。不过有一件事,王彦与岳飞就此不欢而散。这故事,说来话长。金人以为宋军主力来到,便出动五十余骑将王彦军队围住。此时,张所已被贬逐岭南,河北西路招抚司撤销,王彦等人已成孤军。王彦见众寡不敌,又无外援,遂突围而出。由于形势严峻,有几位裨将带兵而逃,岳飞也因抗金方法策略不同而离开。王彦转战几十里,入共城(今河南辉县)西山,并派遣心腹联络两河豪杰,结成联盟,共同抗金。金人悬赏购求其首。王彦为预防发生意外,夜里经常换地方睡觉。实不相瞒,我便是在王彦手下做过小校的。王彦的死不瞑目让咱心灰意冷,故而就离开了军中。”书生眼里含泪,握了握拳头。

“刘锜将军,身世如何?”余下感同身受,神情肃穆。

汉子一杯酒下肚,抹了把嘴,马上介绍道:“刘锜,是德顺军(今甘肃静宁)人。咱早就听说,他是泸川节度使刘仲武的儿子。刘锜年纪轻轻,就随父征战,太上皇徽宗时就做了閤门祗候,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啥官职。高宗做了皇帝后,刘锜被授为陇右都护,还多次把西夏打得屁滚尿流,那真是痛快。后来,我听说他受到张浚的提拔,在富平与女真人打了几仗,那不含糊,是条铁汉子。你们想想看,这带兵打仗的,就盼着跟在皇上跟前,这才有出头之日,是也不是?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赶早不如赶巧,兵荒马乱,高宗他身边没人,刘锜就做了护卫,一路护送,高宗就抬举了刘锜,这才有了出头之日。”

普安推心置腹:“我们也参与了富平大战,刘锜将军我们是知道的,只是对他本人不甚了解。”

“哥哥可知道,但说无妨。”武连看向汉子。汉子看向书生:“这位兄弟,一定知道。”“不错,刘锜出身将门,相貌俊美,善于射箭,声如洪钟。少时随从父亲刘仲武征战,有一次,营门口水缸中盛满水,刘锜一箭射中水缸,拔出箭矢,缸中水如注涌出,刘锜随后又射出一箭,正好将原处的箭孔塞住,人们叹服其射技精湛。世传刘锜精通阴阳家,他曾于行军时行避祸就福之术,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他在扬州抗击金军时,下令将城外的民舍全部焚毁,用石灰把城墙全部涂成白色,上面写着‘完颜亮死于此地。’完颜亮性格多疑,看见后十分厌恶,于是驻扎在龟山,人数太多难以容下,由此兵变,一败涂地。”书生哈哈大笑。

“这如何与‘围魏救赵’如出一辙了,岂不闻,当年围魏救赵的故事。孙膑也在一棵大树上,写着:‘庞涓死于此地!’”子午乐道:“何谓阴阳家?还望赐教?”

“阴阳家可有的说了,这可是是盛行于战国末期到汉初的一种哲学流派,齐国人邹衍是创始人之一,阴阳家的学问被称为‘阴阳说’,所持见解便是:阴阳五行”。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称阴阳家的学问‘深观阴阳消息,而作迂怪之变。’你们可知这其中的奥妙么?”书生反问道。

“如此说来,这岂不与老太上老君所云:‘道生阳,阳生阴,阴阳生八卦,太极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之理,不谋而合了?”普安叹道。

“《尚书·洪范》有云:‘五行者,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木生火,是因木性温暖,火隐伏其中,钻木而生火,由此木生火.;火生土,是因火灼热,由此能焚木,木被烧后就变成灰烬,灰即土,故而火生土.;土生金,因金需隐藏在石里,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有山必生石,便是土生金.;金生水,因少阴之气温润流泽,金靠水生,销锻金也可变为水,便为金生水.;水生木,因水温润而使树木生长,这便是水生木之理。”书生摇头晃脑,喜笑颜开道。

余下大惊失色:“这说法实在高论,愧不能及。”

书生扬起袖子,举着筷子,晃来晃去。洋洋洒洒,高谈阔论道:“所谓五行相克:是因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金:金旺得火,方成器皿。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强金得水,方挫其锋。金能克木,木多金缺;木弱逢金,必为砍折。金赖土生,土多金埋;土能生金,金多土变。火:火旺得水,方成相济。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强火得土,方止其焰。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能生火,火多木焚。水:水旺得土,方成池沼。水能生木,木多水缩;强水得木,方泄其势。水能克火,火多水干;火弱遇水,必不熄灭。水赖金生,金多水浊;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土:土旺得木,方能疏通。土能生金,金多土变;强土得金,方制其壅。土能克水,水多土流;水弱逢土,必为淤塞。土赖火生,火多土焦;火能生土,土多火晦。木:木旺得金,方成栋梁。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能克土,土多木折;土弱逢木,必为倾陷。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子午四人听了一头雾水,感到诧异万分,汉子更是瞠目结舌,佩服有佳。

“想不到,这位兄台如此饱读诗书。”武连笑道。

书生摆摆手,乐个不住:“你们才多大年纪,与我称兄道弟?我今年已是知天命之年了。”“什么?你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居然五十了?岂不玩笑了?”汉子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筷子不觉掉在桌子上。

子午也不敢相信,凑近书生细细端详:“我看看,你别开玩笑。”“你们看看!再看看我的手指头。”书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把自己的手指头凑近众人眼睛跟前。众人细细看来,果然不再年轻,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汉子啼笑皆非:“我今年可与你同岁了。我五十岁!”“我五十三岁!”书生道。汉子与书生,面面相觑,乐个不住。

“好了,我除了读书写字做文章,还喜欢唱歌,这小唱、嘌唱,样样精通。心情好,当年在东京,与陈东是故交,陈东离开东京后,我也回到南阳来了。陈东去世后,我去祭奠过他。如今想想看,也感觉不枉此生。在东京我遇到过李师师,向她请教唱歌技艺,她的歌喉堪当一绝,许多人都想拜师学艺。我便是其中的一人,也算颇为走运。我夫人病逝后,我就与女婿女儿在南阳过活了,如今我也没什么忧虑。含饴弄孙也好,游山玩水也罢,日子也算惬意。最可恶的是兀术与刘豫,搞得中原天翻地覆,兵荒马乱,这日子就难得说了。就盼着岳飞将军赶走女真人,我们也受享太平就心满意足了。”书生为了缓解气氛,就叹道。汉子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没想到,你是李师师的真传弟子。想必小唱也会?真是不简单。”

“我就献丑了,以助雅兴。唱一首李煜的词,叫做《虞美人》。眼下实在没心情唱比较唯美喜悦婉约的歌,就以李煜词作唱,自然多一些悲壮之气。”书生随即唱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众人听了,婉转动听,颇多感慨万千,其中的抑扬顿挫,娓娓道来,彷如梦回东京,一瞬间汉子也潸然泪下。子午四人也是眼里含泪,饱含深情。

“欧阳修可是文坛泰斗。可惜我大宋重文轻武,没什么名将!”汉子叹道。

“除了我太祖武德皇帝之外,我大宋靖康耻之前的名将比比皆是,石守信、高怀德、曹彬、李继隆、杨业、潘美、狄青、曹玮、种师道、种师中、张叔夜、李纲、宗泽。”余下如数家珍,掰着手指头,娓娓道来。

“许多人都说,我大宋南渡以前无将,皆是一派胡言。种师道、种师中、张叔夜、李纲、宗泽,他们哪个不是可以抗敌的。只是朝廷不用而已!都说南渡以来,抗金名将雨后春笋般勃勃生机。这也是异想天开!有人说我大宋,以东京为京城时有相无将,如今以临安为行在时有将无相,此乃谬论也。这文武双全者比比皆是,范文正、张叔夜、李纲、宗泽,便是如此,他们文武双全,又何尝不是大将风度,可惜奸臣当道,祸国殃民,如之奈何?不过这宰相,在南渡前的确很多,有名的更多,比如:范质、赵普、吕端、寇准、晏几道、韩琦、王安石、司马光、章淳、蔡京、张商英、王黼、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这其中并非都是正人君子,只是说他们名扬天下。范质与赵普可谓辅佐太祖与太宗,功不可没。寇准的鼎鼎大名自不必多说,一个‘澶渊之盟’就够了。晏几道、韩琦也是两个文人墨客。王安石与司马光可谓我大宋最久负盛名的宰相,堪当我大宋最有名的宰相。章淳的嘴巴太过分,让端王坐了皇帝。蔡京这个宰相有些本事,还做了太师,虽说时起时落,可也算是名扬天下,可惜臭名昭著。王黼这个宰相是溜须拍马得来的。李邦彦这个宰相就是浪子一场而已。白时中就是蔡京父子的傀儡。张邦昌嘛,我们的老朋友了,他这个人活着胆小怕事,死的实在委屈。”书生大手一挥,仰天长叹。

武连叹道:“如此看来,刘光世与张俊之辈就不足为道了,倒是王彦、刘锜、吴玠、韩世忠、岳飞,才更略高一筹。如若说我大宋中兴抗金十将,排序理当如此:李纲、宗泽、王彦、刘锜、韩世忠、吴玠、岳飞、吴璘、刘光世、张俊!”

“不错,你们都是读书人,知道的真多。”汉子点了点头。书生道:“文武双全实乃当务之急,我看李纲、宗泽、韩世忠、岳飞,便是如此。”

“儒将到底好也不好?”子午突发奇想,马上追问。余下看向普安:“普安,你有何见教?”“武连,你但说无妨?”普安看向武连。武连看向汉子:“这位大哥,还望赐教?”

“还是这位员外说说看的好,咱是粗人,不懂。”汉子看向书生。书生环顾四周,看向众人:“儒将当然好,足智多谋实为俊杰。如若有勇无谋,或是有谋无勇,都不是儒将风范。”

“先生所言极是,我受益匪浅。”子午深以为然,感慨万千。普安笑道:“今晚得遇二位,三生有幸。”“不错,素闻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诸葛亮都喜欢这里,可见南阳人杰地灵。”余下玩笑道。武连却提出质疑道:“诸葛亮还在襄阳隆中住过,不知何时从南阳到的襄阳。我们此番恰恰相反,是从襄阳到南阳。听说岳飞将军在襄阳,等我们赶到襄阳,却得知他在郾城了,还是晚来一步。”

“你们是想让后人为此争论不休么?什么襄阳、南阳的。诸葛亮所在的隆中处在襄阳与南阳交界处,故而说南阳也可以,说襄阳也可以。不必争风吃醋,只要有一个共识即可。那便是都怀念诸葛亮见对了。这山东琅琊、成都、襄阳、南阳,四地的黎民百姓都怀念诸葛孔明。岳飞将军更是怀念诸葛孔明,此番我与岳飞将军彻夜长谈过一番他告诉我,在黄靖大人陪同下,他去过隆中,站在诸葛亮的故居面前曾潸然泪下。”书生却神情肃穆,马上纠正道。

众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夜深人静,书生与汉子辞别子午四人,离开客栈,走了出去。子午四人送到门口,见书生、汉子二人不见踪迹,才转身进屋。

武连朝店小二笑道:“好!我们都困乏不堪,快带我们歇息去吧?”店小二过来道:“好,客官请随我来。”说着四人便背着宝剑,跟随店小二往楼上去了,只见,隔间较多,与楼下一同呈镂空之状,四面尽皆栏杆而围,过道呈天井之状铺展开来,隔间立于其侧,楼上楼下十分方便。

店小二转过身来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是住一起还是分开住?”子午道:“自然住在一起。”余下忙道:“不,还是分开吧!”武连笑道:“怎么,分开,是何道理?”普安叹道:“怕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余下忙道:“没,没有。我有什么秘密?只是,子午师兄他睡觉老抢我被子,还时不时把个臭脚丫子搭我腿上。你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大可谅解。”子午疑惑道:“那上几回你为何不这般说来?此番为何如此莫名其妙?”余下忙道:“上次只有我们两人,没法子只能委曲自己了,此番是我们四人,自然就可选了。”说着又笑眯眯地向武连靠了过去耳语道:“哥们,咱俩住一起。”言毕二人嘿嘿一笑。武连忙道:“好吧!我与余下住一起,你们两人自便。我们一晚上也有的说了,开开心心多好。”

子午无可奈何笑道:“好,店小二,那就两个单间!”普安对子午耳语道:“两人不知有何猫腻?”店小二应声忙道:“好唻,两单间。”说着引领子午、普安往一单间而去,又领余下、武连到了另一个隔间,尽皆安顿好,店小二关门离去。等店小二离去,子午、普安马上藏好宝剑,余下、武连也不敢怠慢,马上藏好宝剑。

到了隔间,余下、武连乐开了花,不知嘻嘻哈哈笑个什么。余下道:“刚刚不过是搪塞之言,其实每次是我把脚压在子午身上,还有一次,还把袜子放他,嘿嘿,嘴上让他闻呢!”“你这家伙真坏!不过我比你厉害多了。过来我告诉你!啊,哎哟喂,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武连正说着已坐空在地,他看着凳子在旁边欲要后退去坐,可只顾说话,冷不防便坐空了。“你怎么往地上坐,你这个家伙真是自讨苦吃。”说着余下哈哈大笑。武连一轱辘爬了起来,坐在床边叫苦不迭,片刻又道:“别笑了,如若吵了别人,人家来揍你,我可不管。”余下忙道:“哎呦,说这话,你也不害臊。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没心没肺,大傻冒。好,好。快快说来,你是如何把普安拿下了,不会是又在编故事糊弄我?”

武连道:“真是的,我怎么会那个样子,你和我那是什么关系,可以穿一件衣裳,睡一个床头,用一双筷子。那是一个铁哥们,风吹雨打都散不开的,我如何会糊弄你。糊弄小姑娘,糊弄小魔鬼,也不会糊弄你。”余下点了点头,笑道:“嗯,这还差不多,像是个话了。好,你说吧。”武连忙道:“你不知道,自打上次我们从京兆府回去,普安老让我去替他为阿长师伯上山采药,有一次我就把阿长师伯凉晒的一件袍子披上,趁阿长师叔又出去便偷偷坐在他的位子上,背过身去。普安进去还以为阿长师叔在呢,我装着一动不动,他竟把我当作师叔了,叫我几声师叔,师叔。我自然不动声色。他便慢慢走近,我猛一转身,吓得他落荒而逃,你猜猜看,为何如此啊?”余下摇摇头忙道:“不知道,不要拐弯抹角,快说,快说。”说话间催促开来。“我戴着蜀地的脸谱吓他了个正着,还差点得了神经病。”武连乐道。余下惊道:“果有此事?不会吧!”说着又是一阵欢言笑语。

隔壁房里,如此吵吵闹闹如何不传到子午和普安这里来。

子午道:“金人占领了我们大宋东京城,的确可恶,不知如今百姓可好?”普安忙道:“自然以泪洗面,苦不堪言了,如若金人不横征暴敛就不错了,据说还有大宋将领守卫。”子午心有余悸道:“扬州城那场大火太惨了,简直令人发指。”普安义愤填膺道:“谁说不是,金人如何就杀人放火,丧尽天良,一个个占全了。除了烧杀抢掠、谋财害命,还能做出来什么好事?”子午道:“扬州城竟然没有将领守卫,金人一到,望风而逃,一群胆小鬼,贪生怕死之徒?”普安回忆往事,历历在目,不觉气道:“我就觉得奇怪,大宋将士不比金人少,为何就守不住个扬州城了?当然金人骑兵固然厉害,金人也作战威猛。可他们毕竟是人,又不是魔鬼。他们也有血有肉,是血肉之躯,并非刀枪不入。恐怕是大宋将士心里害怕,自己把自己吓住了。金人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他们不是靠一纸书信,而是大兵压境、金戈铁马。”

子午道:“贪生怕死这词,其实并不见好?话又说回来了,谁不是父母所生,谁都难免在面对厮杀时候胆怯,我们也一样,和贼人交手的时候也难免心有余悸,不过一打完,才发现他们比我们还害怕。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这般道理了。你大他就小,你强他就弱,你进他就退。反之亦然!”普安笑道:“你进我不退怎么办?恐怕就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了,你也别想吃掉我,我也不可能吃掉你。”子午点点头,笑道:“当然了,因此才会有针锋相对,三足鼎立的局面出现嘛。”普安叹道:“金人如今不怕我们,想以攻为守,步步逼近,意欲让我大宋露出破绽,好一鼓作气打败我们,诡计多端,着实阴险毒辣。兀术便是如此,他心有不甘,意欲卷土重来,再次南下!”“当然,金人就是亡我贼心不死。”子午嘘唏不已。正在此时,只听的是隔壁又在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普安转过脸去便叹道:“这俩小子,是不是又犯病了。我说,以前武连说他也有龙阳之兴的毛病,想必那时是开玩笑的,如今怕是余下这小子,是真的犯龙阳之兴的毛病了吧?那样可就是一件大消息了。”子午道:“睡吧!明日还要赶路,甭理他们,他们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呢。师兄,你是想多了。”普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起身笑道:“师兄,余下那小子说的,真的假的?你不会真有那样的毛病吧!”此言一出就看着子午。子午也看着他莫名其妙了片刻,忙道:“什么,那小子说的你也信,他不过玩什么鬼把戏罢了,我可没那毛病,什么打呼噜,抢被子,绝无此事。”

“噢!那就好,睡吧,睡吧。”普安说着便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去了。“哎,哎。还怀疑别人?你都打起呼噜了。”子午再推普安时,他已不再理会,呼声震天,看来实乃劳累过度。“天呐,这可了得。”说着子午拉着被子蒙住头,强忍着睡下了。

余下、武连还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不过声音小了许多许多,只听的是,“哎!你觉得那明红怎么样?”余下问道。武连道:“什么怎么样?”余下笑道:“就是她人啊?”武连叹道:“挺好看的!不过你---”余下追问道:“不过什么?”武连故意吞吞吐吐道:“不过,不过---”“快说!不必婆婆妈妈!”余下笑道。“不过她好像对子午师哥有好感!”武连掷地有声。余下大为不解道:“不会吧!应该是普安怎么会是子午这家伙?你怕是胡说八道,我就不信。”

“子午与明红可谓郎才女貌,绝配。他们两个站一块,就如同赵明诚与李清照,可谓神仙眷侣,天作之和。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是瞎猜的。”武连说着就摆了摆手道:“好啦,反正我也搞不懂,谁知道呢。”说着就赶忙躺下。

余下伸了伸腰道:“看来你和普安在一块得到了不少熏陶,头头是道,振振有词,的确大有学问,乃我大宋才高八斗的大学士了。”武连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马上叹道:“少来这套,少给我戴高帽,不稀罕,用不着,知不知道?你个马屁精,放驴屁。”余下忙道:“马怎么会放出驴的屁来,人家不会多管闲事。再说,驴想放也放不出啊。你真是驴肉不上称,不识抬举。”“你是狗屁不通!”武连忍俊不禁开来。余下道:“今晚这书生与汉子,看上去寻常,可很不寻常?”武连点点头叹道:“就是,我看他二人谈吐不凡,汉子遇到李清照,书生遇到李师师。跟着大家,自然这言谈举止皆更上一层楼了。堂堂须眉,反不如女流之辈,这也就我大宋如此了。”

“一派胡言,你可知武则天么?如若按你的说法,这李唐的男人都别活了,被武则天踩在脚下,难道不丢人现眼?”余下不以为然,笑道。武连笑道:“所言极是,我大宋没女皇帝也是造化了。”余下打了个哈欠,顷刻笑道:“明日到郾城,总算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哎呦,累死我老人家了,老胳膊老腿的,都快散了架了。”武连叹道:“大战在急,你真是泰山压顶不皱眉啊!哥们,好功夫。佩服,佩服。还老人家长老人家短的,我看看你这个老人家。”说着和余下耍将起来,摸着他的下巴,笑道:“你老人家的胡子如何不见了?”顷刻,二人嘻嘻哈哈就停了下来,躺在床上说些闲话。

余下道:“你小子,说什么呐,骂人还拐弯抹角的,如今长本事了,行啊?”

“睡吧,睡吧。明日还要早早赶路!别心里没事,瞌睡多。这可不好,明日要起早,故而早睡早起,实为当务之急。”说着武连吹灭了蜡烛,两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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