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张明远、费无极与王世贞一同下山去往京兆府,扁头、阿长与大嘴却不曾一同前去,原来上山祈福者络绎不绝,茶食糕点堆满斋堂。扁头本想下山玩,结果出了山门又临时改变了主意,阿长走到半路也改变了主意,大嘴说不要和官府打交道也就没有一同前去。
“你们上一次回来,为何问起龙虎山了?还说我有一个师出同门的师哥?不知此番可否见上一面?”王世贞问道。张明远道:“这龙虎山还是无极和他的老神仙说的。上次为了这事,他还和我生气,好生了得。”“明远师兄,切莫胡言乱语。你不尊老爱幼,不说也罢,还敢旧事重提,不觉得自惭形秽么?师父可知他叫什么名字?老神仙的确是老神仙。非同一般,不可小觑。”费无极问道。王世贞道:“为师的确与他师出同门,我们都来自龙虎山。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小师弟,叫做张继先,乃是祖师最宠爱者。小师弟十三岁就蒙当今皇上召见,赐号‘虚靖先生’,威名可见一斑。”费无极纳闷道:“徒儿问老神仙,师父又说张继先。难道师父和老神仙都不如小师弟张继先了不成?”张明远得意洋洋道:“看来我老张家出的都是大人物。”
王世贞忙道:“你所说老神仙,是我师哥,只是他叫做什么名字。为师却不能告诉你们,你们也不必多问。他悬壶济世,独来独往,行走江湖,如何让你碰到了。”费无极道:“说来也巧,他听到我说终南山,就停下脚步,和我说了一会话,徒儿觉得他老人家是个好人。为何师父不能告诉我,他叫做什么名字?为何又主动告诉我们张继先师叔的名字?”王世贞道:“我与他有约在先,故而要信守诺言。我与张继先没有约定,故而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可清楚明白了?无极,你所说的那老神仙,为师觉得,要说他,好人谈不上多好,坏人谈不上多坏。无愧于心就好。”费无极惊道:“他自个也是这样说自个的。”
王世贞道:“可见他有自知之明。”张明远看师徒二人聊得带劲,全然把自己视而不见,就一脸不悦道:“师父,徒儿想听一听张继先的故事。不知你那小师弟,也就我们的师叔,他如今怎样了?以后可不可以见到他?”王世贞道:“且说我这小师弟张继先,他目前还在龙虎山坐道,实在名扬天下,为师也不如他,他的雷法实在厉害。所谓英雄少年,别看他年纪轻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他刚刚而立之年,从年岁上说,你们叫他哥哥也可以,不过按辈分,你们要叫他师叔才是,你们可明白?”费无极道:“如此看来,你们师兄弟三人学的不同了,师父是武术,老神仙是医术,张继先师叔是雷法。”
王世贞道:“也不尽然,只是各有侧重而已。岂不闻,大唐韩昌黎所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父所言极是。”张明远道。费无极点点头道:“韩昌黎的《师说》,徒儿还记得几句。”王世贞道:“说出来,为师听一听可好?”费无极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默然不语。
张明远急道:“为何不说了?”王世贞叹道:“不说也罢,韩昌黎这个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他好折腾,大唐举国念佛时,他写了《论佛骨表》,这样佛家对他就颇为不满。他被贬潮州又变成神仙人物,我道家韩湘子又劝化他入我道家,但他固执己见,不为所动。能够被佛道两家重视,可见韩昌黎的确身手不凡。”张明远、费无极顿时目瞪口呆。
“你们上次拿了种浩的书,怎么忘记归还了?为师觉得你们肯定拿错了,为何书中有一本《法华经》?”王世贞看着两人发呆,就笑道。“可能是拿错了《灵飞经》也未可知。”费无极道。
张明远道:“我大宋文人墨客素知的是佛道儒,种浩一般也喜欢佛道儒三家合一,不知是种浩拿错,还是有意为之,还望师父明白。”王世贞道:“你个小鬼头,如何就这样看待,种浩会这样?为师如何就不大相信。”费无极道:“师父不必这般冥思苦想,师兄也不必让种浩背上拿错书的名头,且去问问他本人岂不真相大白,是也不是?何必在此猜想个没完没了。”张明远点点头,笑道:“师弟所言极是。”王世贞道:“无极果然明白事理,好,我等且去问个明白,也好了然不惑。”说着师徒三人来到种师道府邸门口。费无极上前正要敲门之际,只听的是,门吱的一声开了,迎面出来两个人。
“公子且放宽心,小可一定照看好老爷。”管家掷地有声道。“好,且先照顾好家父,我去请大夫来,看看也好,不然不放心。”说着种浩慌忙推开大门,快步走下台阶,顿时一怔赶忙来到王世贞、张明远、费无极跟前满面笑容道:“如此凑巧,师公,二位师兄弟,如何就到了。昨晚还念叨你们,这半个月为何只是飞鸽传书,就不见你们下山来,如若有空我也好上山去看望你们也好,只是军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还望你们见谅。”
王世贞问道:“浩儿,你爹爹可好?如此火急火燎,不知发生什么大事了,不要着急,如若方便,可说来听听。”“师公来了,弟子见礼了。”种浩点点头,微微一笑。张明远道:“你这是要出去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费无极道:“此番前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日子久了,下山玩一玩,逛一逛。如若你有事且先去,回来再和我们说话也好。”种浩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爹爹又咳嗽了,我去抓些药来。你们先进去,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转身离去。
管家走下台阶道:“原来是终南山王真人来了,你们请里面说话。”王世贞上前答礼道:“有劳管家,老将军看来又病体缠身了,这番不知何故?”管家与王世贞、张明远、费无极前行之际,道:“一言难尽,操劳过度。”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西夏已经蠢蠢欲动了不成?”张明远惊道。费无极问道:“西夏果然蠢蠢欲动,不知长安军备如何?”管家关上大门,回过头来与三人且走且谈道:“西夏之事,小可实在不知。军中之事也不可知,只是老将军时时披坚执锐巡防长安城头确是不假,那日便是淋雨之故,也怪小可没及时把老爷劝住,不然也不至于此。”说着顿时泪光点点,原来这管家随种师道多年,算是情深似海。不觉管家已引众到了种师道卧榻之侧,只见种师道额头,那丫鬟又换了一块热毛巾。
正在此时,老夫人走了进来。“干娘!”张明远、费无极轻轻叫道。“王真人,明远、无极,走,我们厅堂说话。”老夫人轻声笑道,以免打扰种师道。几人跟随老夫人来到厅堂,坐了下来。管家吩咐丫鬟,立马送上茶来,一个个又赶忙退了出去,管家微微一笑也退了出去。
老夫人笑道:“王真人,这半个月,不知山上忙些什么,如何不让明远、无极下山玩耍,岂不苦了他们?他们与世隔绝的事情,奴家听后颇为感动。如今虽说,他们早已不再与世隔绝,可时常下山逛一逛也是好的,是也不是?”“夫人所言极是,你如此通情达理,贫道感激不尽。只怕下山多有打扰,还望夫人见谅。”王世贞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夫人道:“王真人果然知书达理,为人处事总是如此客客气气。奴家觉得大可不必如此,如此便是生分,生分了就不好了。常来常往,情好日密,如何不好?还望真人明白。”王世贞点点头,笑而不语。
张明远道:“干娘近日可好?听说干爹病了,不知可有大夫前来看过。”老夫人笑道:“我还好,你们不必挂念,你干爹也是上了年纪,故而容易得病,大夫来看过,怕是淋雨所致,这年老之人最怕淋雨。你干爹本来就有箭伤在身,那还是在萧关遭了党项人的埋伏中了西夏弓弩手的暗算。想来也是几年前的事情,只是后遗症时常发生,尤其不可淋雨,须知那伤口就在肩头。那日你干爹上城头之际也没穿铠甲只一件衣袍,没曾料想,顷刻倾盆大雨,把他淋了个从头到脚。回来还说没事,次日就偶感心口隐隐作痛,连着半个月每夜都咳嗽个不止。昨晚就吐痰个没完没了,我心里也着急。方才浩儿就赶忙又去请郎中了,没曾料想,你们前来。干娘想来,这说话功夫,浩儿也该回来了。你们也好叙叙旧,说说话。上次你们匆匆忙忙就走了,干娘没照顾好你们,心里一直念叨着,这下好了,此番给你们多做几个菜,你们哥几个也好喝喝酒,玩一玩。”一语落地,王世贞等人嘘唏不已。
张明远问道:“干娘,不知干爹中的箭伤可有毒?”老夫人忙道:“如若有毒就麻烦了,也亏苍天有眼,党项人有贼心没贼胆。”费无极担忧道:“最近西夏人可有动作?干爹有病在身的消息看来不可让西夏知道,不然他们又会前来滋扰我长安,如之奈何?”王世贞道:“西夏诡计多端,善于暗箭伤人。师道兄防不胜防,遭人暗算也在所难免。”老夫人道:“王真人,你们喝茶,不要只顾说话,前几日云南节度使、金紫光禄大夫、大理国王段和誉取道我京兆府长安前往开封府东京朝见皇上就顺路送来些茶叶,你们且尝尝,看看味道如何?”王世贞道:“不必如此客气,此番前来也无大事,就是前来看望。这两个小子总是念兹在兹,故而前来讨扰,还望不要见怪。”“哪里话,说什么讨扰不讨扰,就盼着孩子们过来,才热闹呢。”老夫人笑容满面道。
张明远饶有兴趣的问道:“段和誉远在大理,如何千里迢迢朝见皇上。莫非常来常往不成?”“段和誉年纪轻轻就登基大宝,如若不与我大宋世代友好,如何可以稳定大理国内部纷争。”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答道。王世贞道:“早些年贫道听说我大宋西南边陲有一小国,名叫大理,还觉得陛下会派大军征讨收复。就怕他们与西夏南北勾结滋扰我大宋。没曾料想,如今修好,大理国王也来朝见皇上了,可喜可贺。我大宋西南无忧,只剩这西北还是兵荒马乱,岂不令人好生烦恼?”费无极道:“原来如此,段和誉此人不知如何,如若可以结交此人岂不很好?”张明远道:“恐怕不那么容易,他好歹是个国王,我们乃是出家人。”
王世贞道:“你们二人倒是想的不错,却不知大理国王千里迢迢远在西南,与我终南山相距遥远。段和誉是佛教徒,你一个道家子弟,去结交他怕是不容易。不过都是青春年龄,抛开观点分歧,谈论天下也是未尝不可。为师鼓励你们结交天下英雄人物。”老夫人道:“听说大理国历代信奉佛教,段和誉也是一个虔诚佛徒。没曾料想,王真人身在终南山,却已知天下诸多事,令人佩服。”张明远道:“这般说来,岂不有缘无分了?”费无极道:“教派不同,观念不同,恐怕不好说话,何况与他结交?”
老夫人道:“那倒不然,我看这段和誉乃是平易近人之辈,言谈举止彬彬有礼。既然是佛教徒,故而随和许多。虽说你们教派不同,可有一样却是相同。”“是那样,还望干娘明示。”张明远问道。费无极也道:“还请干娘直言不讳。”
老夫人笑道:“干娘所说就是你们师父所说,都是青春年龄,是也不是?”张明远、费无极忍俊不禁,王世贞捋了捋胡须也不觉笑出声来。
正在此时,种浩返回,王世贞、张明远、费无极、老夫人一同前往种师道卧榻之侧。此时,种师道业已醒来。
“世贞兄前来,为何没人通报,老朽熟睡这许多时辰,不知你们都做什么去了?”种师道看着老夫人和种浩笑道。老夫人道:“你有病在身好不容易熟睡一番,奴家不便打扰。”“爹爹,孩儿去请大夫前来,没照顾左右,还望见谅。”种浩道。
王世贞道:“师道兄,请好好歇息。我等此番前来不知你如此病重,你如何不早早告诉我。都怪我来的晚了,看到你这般模样真是不敢想象。岁月不饶人,没曾料想,我们两人都年岁渐增,年岁渐增不打紧,谁知你有病在身,真是感慨万千。”种师道叹道:“谁说不是,我们虽已年老,好在后生可畏。”说着看向种浩、张明远、费无极:“好了,你们年轻人去逛一逛也好,我与世贞兄有些掏心掏肺的话说。”说话间语重心长。王世贞道:“明远、无极,你们随浩儿出去也好,你们在山上这些日子总是念叨要来长安,此番一起去逛一逛也好。”老夫人道:“好了,年轻人不要婆婆妈妈,去吧。”说着拍了拍种浩的肩膀。
张明远、费无极拱手拜道:“干娘,干爹,师父,我们这便告辞,你们多家保重。”种浩看着种师道关切道:“爹爹,你要好生养病,孩儿去去就回。”说着对身旁大夫嘱托道:“千万照看好我爹爹,拜托了。”那大夫掷地有声道:“少将军放心好了,老将军镇守长安,爱民如子,我等佩服不已,小可自然会照看好老将军。”“不知我夫君病情如何?还望大夫先把脉看看再说。”老夫人问道。种浩道:“母亲如此一说,孩儿目下还不能离去,不知爹爹病情如何,岂敢离去?”大夫道:“好,事不宜迟,我先把脉看看。老夫人和少将军如此担忧,小可自然竭尽全力。”“如此看来,我们也不能先走了,干爹病情如何,还不知晓,我们出去心里不安。”张明远担忧道。费无极也道:“的确如此,大夫请把脉,我们看看再说。”
只见,大夫把脉之际,种师道闭着眼睛伸出右手。大夫眨了眨眼睛,摸着张通手腕,顿时皱眉,赶忙转过脸去对众人摇摇头,回过头来对种师道笑道:“也无大碍,小可且先开药方去,老将军且先好生歇息便是。”种师道睁开眼睛笑道:“看看,我说没事吧,你们还兴师动众,岂不小题大做了。我看晚上就可下床活动活动了,如此躺着那才难受之极,没病都得病。”
大夫对老夫人使个眼色,老夫人忙道:“没病就好,你先歇息,我们出去,就不打扰你了。”种师道欲言,王世贞等人拱手拜别。一个个退了出去,种浩关上门窗,对种师道微微一笑。种师道环顾四周,叹道:“为父也觉困乏,不知何故,你们去吧,为父再睡会也好,真是太累了太困了。”说着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到了厅堂,种浩赶忙问道:“方才我退出家父卧榻,家父好似疲惫不堪,又欲熟睡,不知为何?还望大夫说个明白。”大夫不觉热泪盈眶道:“小可怕是无能为力了,老将军如今恐怕时日不多了。”众人大惊失色。
老夫人顿时目瞪口呆道:“先生不可儿戏,我夫君不过偶感风寒,也是淋雨所致,如何就病入膏肓,岂不可笑?”种浩苦笑道:“家父不过伤风感冒,如何就病入膏肓?先生恐怕搞错了。”王世贞摇摇头道:“小小风寒,何至于此?”张明远道:“干爹虽有箭伤在身,又遭淋雨,为何病入膏肓?”费无极忙道:“不知是何病症,还望先生明说,不必吞吞吐吐。”众人目光马上聚焦在这大夫眼前,不知这人作何对答。
大夫顿时泣声问道:“老将军那日淋雨后是否发烧过?”种浩应声道:“回来后高烧不退。”大夫追问道:“高烧之后,可喝过姜汤?”老夫人道:“高烧前喝过,高烧后也喝了几口就睡下了。”大夫掷地有声道:“你们可知高烧后身体发虚发热,不可再喝姜汤,如此会上火,这伤风感冒就愈加严重了。”老夫人顿时泪流满面。种浩哭道:“爹爹说口干舌燥,身旁还有一小碗姜汤,就拿给了家父。”老夫人道:“当时还有茶水,只是茶水已凉,奴家怕伤风感冒喝凉茶对身体不好。没曾料想,酿成大错,都是我的过错。”大夫道:“罢了,罢了。夫人不必如此。近来多给老将军吃一些西瓜、梨、黄瓜,熬些鸡汤每日多多饮用。看看食疗如何?”种浩道:“药物不管用了不成?”大夫摇摇头,不觉泪光点点道:“是药三分毒。”王世贞道:“不知终南山上善池神泉如何?”大夫摆摆手道:“老将军肺部出了差错,千万不可碰泉水。”张明远道:“师父,干爹是肺病,不是瘟疫。”
费无极道:“原来如此,肺部出了问题,的确很可怕,尤其老年人。”张明远问费无极道:“你如何知道这般事情?”费无极道:“道听途说。”张明远道:“师弟与我形影不离,没见你道听途说。”费无极道:“上次在长安城内不是去解手去了,回来后,你还说我与老头聊什么,那老头可不简单,他给我说了不少老年人最怕得的病,我受益匪浅。”种浩追问道:“那老人家住在哪里?不知目下可以找到吗?”费无极道:“真是不凑巧,偶遇而已,不曾打问过这般详细。”
王世贞问道:“事不宜迟,再去街上行走,说不定可以碰到也未可知。”种浩顿时对着费无极跪地拜道:“还望师弟救我爹爹。”费无极赶忙扶起道;“不必如此,干爹的事就是我的事,事不宜迟,我就去走一走,找一找也好,说不定那老人家便是医术高超之人。”费无极马上带着张明远、种浩匆匆忙忙出了府宅投京兆府街市而去。
“我记得就在此处遇到的他,他须发皆白,好似老神仙。我也叫他老神仙,只是他摆摆手颇为谦虚,并不认同我的叫法。他在长安、洛阳来回行走,不去东京。”费无极道。张明远道:“你为何不与他多聊几句。”费无极摇摇头,苦笑道:“那日,你还怪我和老人家啰哩啰嗦说什么,拉着我就跑了,又怪我,真奇怪。”张明远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我看那老人家普普通通,再说那也不是着急嘛,再说招摇撞骗者不在少数,也怕你被骗不是。你自然不知如今江湖郎中多有招摇撞骗者。”费无极埋怨道:“真有你的,疑神疑鬼,岂不可笑?”张明远道:“又来了,咱们就不要争来吵去,好也不好?找人要紧,快,那边看看去。”费无极道:“这还像话,老神仙啊老神仙,你在哪里呢?”
正在此时,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拎着一筐鸭梨走了过来,拍了拍费无极的肩膀,道:“小哥哥,老神仙让我转告你,不必找他了,他去了洛阳,以后去江南了,不会再回京兆府长安城了。他让我告诉你,以后开封府东京城免不了烽火燎原,让你早作准备。”此言一出小男孩就走开了。
“什么?老神仙如何不辞而别!”费无极浑身一颤,不觉心中一激灵。张明远急匆匆叹道:“怎么办?要不要追老神仙去?”费无极半晌说不出话来,顷刻叹了口气,马上用手指头指了指张明远,担忧道:“哪里去追?看看吧,老神仙肯定被你气跑了,你把师父的师弟气跑了,你好可恶。”张明远哭笑不得道:“事到如今,别开玩笑了。赶快回去,想办法,搭救干爹要紧。”费无极没好气之际,掷地有声:“事不宜迟,快走!”两人急急忙忙赶回府邸。
“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老夫人站在大门口走来走去,丫鬟也跟着走来走去。老夫人忧心忡忡,拿着帕子不住拭泪。管家又跑了出来,热泪盈眶道:“夫人,老爷又咳嗽起来,如之奈何?”老夫人拿着手帕抹了抹眼泪,道:“这般劫数,如之奈何?”言毕对管家道:“此时此刻,奴家也不哭了,赶忙多叫几个大夫来,银子钱多带一些,长安城凡是有名有姓的高手大夫都给我请回来,以礼相待,你可知道?有劳管家了。”说着居然作揖拜道。
管家赶忙回礼道:“夫人何出此言,小可承蒙老爷关照十年,恩情永难忘怀,如今老爷病重,小可敢不尽心尽力。事不宜迟,夫人尽管放心,小可一定竭尽全力亲力亲为。”说着,管家招呼丫鬟小厮,吩咐如此如此,又千叮万嘱让丫鬟照顾好老夫人,自己快步出了院门来到后院,带着七八小厮,驾马车分头去请大夫去了。种浩不放心又急匆匆出来也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小厮去找大夫去了,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顿时泪如雨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