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欣靠在叶念安的肩头,看着如洗的长空,两行清泪无声而下。
念安看见伏在肩上的梓欣肿如核桃的双眼,心间如屋外刚停的秋雨,寒凉湿意一点一点渗进自己的身体,心疼而难言。
许久,梓欣缓缓开口:“念安哥哥,娘的病越来越重了。我好怕……我们……该怎么办?”
叶念安嘴角动了动,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得内堂似有声响传来。
“咳…咳…梓欣…念安…你…你俩进来,我…有话要说。”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层薄薄的布帘背后传来,隔在堂屋外的梓欣与念安对望一眼,便向昏暗的内堂快步走去。
床上气若游丝的老妇人正困难呼吸着,凹陷的眼窝嵌在黑色的眼眶里,一张脸仿若蒙了灰尘黯然无光,干裂的嘴唇正吃力地龛动着,憔悴不堪。
梓欣、念安分别立于床榻两头,眼眶里水气盈动,满脸阴郁。
“大娘,您放心,昨日我又在邻村讨了个方子,听说很有效。”
念安一边顺着白英的后背,一边安慰地说道。
白英皱了皱眉,凄然回:“念安,别忙活了……大娘知道自己的身子。
趁着大娘还有一口气,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我怕…咳……咳……我怕再晚一些,就带到棺材里去了。”
白英似翻启了陈旧古书,一页一页,一字一句,和着咳嗽和回忆的声音,把十七年前的旧事细细讲述给了叶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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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草原,苍凉萧索,来自贺兰山外的西北信风如约而至。
西北风裹夹着透骨寒凉,正无情驱散着草原上的最后一丝绿意。
沿着空气中西北风凛冽的弧线顺眼望去,十三羽黑衣人跨着战马如冷面雕塑,一动不动。
极远处摇摇欲坠的残阳用尽气力,妄想驱散这袭压抑的黑色。
可挨到近前,仍被这十三羽乌色散出的肃杀气息生生阻隔。
夜色加深,天地间一切存在,渐渐被暮色吞噬。直到羽王府燃起一片火光……
十月初一白虎入野?宜杀人
残阳西坠,月黑风高。羽王府大门两侧三尺高的白纸油灯,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入夜就会有下人打着火石点亮。
相反今夜羽王府静的让人窒息,仿佛随着夜幕低垂,这座府宅院落也融化逸散在黑色中。龙小青斜背劲弓,双手提着马缰,面容没有一丝倦意,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知道眼前所有反常,发生在羽王府却是再正常不过。
羽王是皇帝酒后乱性的私生子,虽生在皇家却因生母地位卑微,皇子身份始终无法得到认可。
宫中下人见了他没几分好面色,名字也是在他五岁母亲病逝时,皇上才赐名为耶律隆安,希望他安安分分过完一生。
到十八岁,被封了个有名无实的羽王,既无半亩封地、也无一匹牛羊。羽王整日醉心于书画医术、烹酒下棋。宅子更是建在荒郊野外,远离上京,他的存在就是一件荒唐事。
皇帝见羽王知趣,倒也未去管束。即便是娶了汉人为妻,也由了他去,反倒还差去了十六名下人。
只是,虽有了帝王配置,羽王仍日里勤扫厅堂,入夜掌灯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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