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俞斜桥给陆宁安排了一个略微显胖/有点羞涩的少女。
陆宁一见那少女,便发觉她是个对自己很不自信的人,登时创作欲大涨,六大画派轮着来,一口气行云流水地画了十来张。
那少女拿到画稿时人都傻了,眼眶有些泛红,似乎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画纸上这么漂亮、拥有这么多优点。
画完这场画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一名青帽小厮捧着五百块钱,来答谢陆宁。
获得人生中第一笔润笔费,固然令人开心振奋。但陆宁还不至于立刻飘起来,因此转身就把这笔钱悉数交给了俞斜桥。
俞斜桥对陆宁如此上道颇感满意,至于这五百块钱,却并没有收下,而是悉数还给了陆宁。
“等你什么时候画功大成,我再来抽成。现在收你的钱,那叫杀鸡取卵。”俞斜桥笑道。
这话一出口,陆宁对他的反感,不禁瞬间消失了一大半。暗想这厮虽然是个狗娘养的,但还不至于烂到家。
随着不停满足白衣城女子的各种要求,加上五楼书架上有丰富的资料可供吸收借鉴,陆宁的画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日进步着。绘画的经验,也以一种可喜的速度,在累积着——不仅六大画派轮着画,没有偏科。每张画里的人数,也是从一到五,没有没画过的。
有时,画中人全是女的,有时有男有女。有一次四名男子想请自己画几张幻想派的画,万幸俞斜桥虽然是个垃圾,但还有底线的,事先询问了一下陆宁。
陆宁果断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俞斜桥感到很失望,对陆宁这种挑三拣四的行为十分不满。
为了平息俞斜桥的情绪,陆宁不、只得答应了他的第二个要求——帮花夫人画一次。
花夫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一次足足带了四个男同伴过来,场面一度有点过于激烈。
画完之后,俞斜桥把陆宁叫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摸出一千块钱丢给陆宁:“花夫人说你的笔力虽不如那些成名画师,但很喜欢你的线条和你画的眼睛。因此给了你一千五百块钱,我从中抽了五百,你没意见吧?”
陆宁喜滋滋地收下桌上的钱,笑道:“没意见,花夫人什么时候有空再来?”
“她行踪不定,想干什么都是临时决定,我怎么知道。”俞斜桥耸耸肩道。
线条与眼睛,花夫人一句话点醒了陆宁,脑海里浮现出宏开法师圆寂前教授自己画画的场面。
“线条即神韵,眼睛即门户。”这句话振聋发聩般地响彻脑海。
“我好像有了一点突破瓶颈的想法。”陆宁道。
“尽快吧。”俞斜桥叹了口气。“再过一年,如果你还没法达到云中杂志那些画师的水平,我们就换一个策略。每张只收几百块,走低价广销的路子,虽然你可能因此再难登云中杂志的大雅之堂,却也好过现在免费给人画画,白白亏钱浪费时间好。”
“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印证我的那个想法了。”陆宁说道。他也感觉到了压力,如果画一次只收几百块,刨去各种成本,便赚不了几个钱,逆天改命也就无从说起。
从俞斜桥办公室出来,已是深夜,书馆早已打烊,后院的僧舍也早已熄灯就寝。书馆内大部分门都上了锁,令得四下里空旷安静。
陆宁吹灭了二三四楼和一楼书架区的灯,一个人坐在前台烛影里思索。有没有可能将宏开大法师的画法融入六大画派,形成新的风格?
若是能形成自己的第七画派,即使画功不如那些大画师,依靠创造新画法这个噱头,只怕也足够自己挤入云中杂志常驻画师之列。
越想越是兴奋,陆宁摊开画纸,调好颜料,回忆起线条和眼睛的画法,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幅新的画面。
正在这时,一瞥眼间,陆宁陡然发现地上一抹鲜红,宛如毒蛇般地扭曲流动着!
定睛看去,原来是一道血痕,从对面康伯房间的门内蜿蜒流出。
此时夜深人静,陆宁心里一紧,难得康伯在房间里出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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