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不知道Martius-3那边是不是类似的情况,但至少他并不相信一次仅仅死了15人的流血冲突就会被电视台插播报道,更何况这种事情还会抹黑理事国驻军的名声。如果不是那种大到根本没办法掩饰的惨案,这篇临时报道估计没人能在电视上看到。
对于这个似乎还带着血腥味的“虚假消息”,姑侄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眼看着前边的堵车情况越来越严重,杨铭有些无奈地对钟凯文摊了摊手:“姑父,您要是急着回去开会,就干脆先在这把我放下吧。我记忆力不错,总算还记得回家的路该怎么走。”
“你老实听我安排就行,”钟凯文摇了摇头,顺手打开了车顶的警灯,又按了几下方向盘上的警笛钮,“刚刚发生那种事,你又是个一目了然的自然人,人生地不熟地还要一个人在街上走,很难保证在回家的路上你会不会遇到什么的危险。”
“这么严重?”杨铭咂了咂嘴,“调整者们不是因为能在一些紧急情况下保持理性而著称吗?”
“呵,大侄子,你这话辜负我听着可跟骂人话没啥区别……”钟凯文笑着瞥了他一眼,“调整者体内的基因虽然被医生给动过了,但是却依旧是23对不增不减,与自然人之间也没发现有生殖隔离,更没有与自然人大相径庭的外貌。我问你,我们调整者,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姑父。”杨铭急忙摆了摆手,一副被钟凯文的话给吓到的样子。
“调整者也是人,也逃不出天生的人性,”钟凯文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开上了前边那些车子自动让出来的空道,“或许有的时候我们更倾向于理性与秩序,但是也只是稍微有那么点儿倾向而已,否则还要我们警察来做什么?”
杨铭陪着笑脸点头应和,随即面色又显得担忧起来:“姑父,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姑妈她会不会……”
“哈哈,这点你不必担忧,”钟凯文哈哈一笑,顺便瞥了一眼后视镜挂坠上那张小小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正是他与妻子杨彤以及两个孩子的合影,“你姑妈平日上下班都坐工厂班车,在单位和社区也有很多朋友,没人会干瞪眼看她被人伤害……更何况你又不是不晓得你姑妈学过啥,就算真碰上了,哪里有别人害她的份儿?”
这一点钟凯文倒没说错,姑妈杨彤在成为钟家的全职太太之前,跟他老爹杨韬一样呆在军队里混饭吃——她是个军医,一个散打五段的军医。据说当年姑父钟凯文就是在被她一下子撂倒在地之后,才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姑妈这个许多男性都不敢接近的女人。
开过了堵车段之后路就好走了很多,不多久就回到了那栋小别墅的门前,钟凯文将自己的门卡交到了杨铭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先把早饭吃了,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节目,或者玩玩客厅的那台电脑,登录密码是你妹妹的生日。”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姑父您就放心去忙吧。”杨铭提着自己的早餐包下了车,拍了拍车顶,对钟凯文挥了挥手,而后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此时此刻,在P.L.A.N.T.卫星群第四排的第一个殖民卫星内。
Aprilius-1是整个Aprilius市乃至整个P.L.A.N.T.星群内最为繁华的一颗了。
为了纪念在C.E.16年4月1日诞生的伟大先驱者乔治·格雷,P.L.A.N.T.不仅将A端的第一区命名为“乔治·格雷区”,评议会的会场与代表们的办公大厦也都修建在这里,而且还在市中心的位置设计了一片广阔的伴有湖泊的绿地,并命名为“格雷公园”。
格雷公园内的伯利克里湖畔,两个穿着便装,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特殊之处的男人正坐在湖边垂钓。只是附近那些游走在路旁与林间,身着黑色正装戴黑墨镜,耳朵上挂着便携通讯器的保镖们却反衬出了这两位的不同之处。如果有其他的评议会代表在这里的话,他就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这两个男人恰恰是自己在评议会内的同僚。
而且,都是最近刚刚当选的那种。
两人沉默不语地握着钓竿,各自的眼睛都盯着鱼线没入水中的方向,似乎对这条等待鱼儿来咬的钩子比身边的同伴更感兴趣。
忽然间,铁灰色头发,身材也比较壮硕的那位,他手中的钓竿被猛地向湖中扯了一下,面色立即就兴奋了起来,急忙站起身,开始扯动着鱼竿向后收线。
不一会儿,一条三十多厘米长的鲈鱼就被他从水里提了出来,丢进了身边淡蓝色的塑料桶中。
灰发的代表收起了自己的钓竿,交给身边上前来的一名保镖,随后就来到了同自己一起垂钓的金发朋友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一点收获都没有啊!”
“欲速则不达,”金发代表微微一笑,身体一动不动地继续坐在原地说道,“不过就帕克你的性子来说,应该是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所蕴含的真理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