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人话,说英语。”
另一个戴着顶牛仔帽的家伙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你们老墨,鬼知道你喊的是什么。”
“我来自里热卢。里热卢,你知道在哪吗,乡巴佬?”
狗皮帽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顶了回去,“那里有全世界最漂亮的海滩、最大的上帝雕像,还有......”
“哈哈哈,海滩?”
牛仔帽很无礼地打断了对方的说话:“那地方现在除了冰,还有什么?哦,当然,冰下还有尸体,一层一层的,就跟这土下的蚯蚓一样。而至于上帝——”
他眼角抽搐了下,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自从那天起,他就死了!”
狗皮帽子看来不想跟对方讨论信仰的问题,换了个话题:“赶紧把枪收起来,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你看回去老大扒你的皮不!”
牛仔帽撇了撇嘴,没敢反驳:“那小子倒是有几分身手,一个照面就把安迪从马上给打了下来,还弄断了他两根肋骨。哼,等我抓到那家伙,看我赏他顿‘好吃’的!嘶,对了,刚才追踪他的脚印不是到了这附近么,怎么现在......”
正说着,狗皮帽子猛地拉了他一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然后指了指楼上。
牛仔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猎枪背在了身后,从腰间拔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同时,狗皮帽子也从背后摸出一把消防斧,两人一前一后地弓着腰,一步步往楼梯走去。
“叽叽......咯咯咯......”
楼梯在脚步下呻吟,两人紧张得大冬天里手心滴着汗。
突然,从楼上“轰”地一声滚了一个东西下来。
两人吓了一跳,往两边迅速闪开。那东西砸到地上,“哐啷”地碎了一地,原来只是个陶瓷的大花瓶。
两人拍拍胸口,刚想咧嘴自我安慰地笑笑,一道黑影猛地从二楼扑了过来!
“砰!”
如果是职业拳击手,估计会非常熟悉这种重拳抽在沙袋上的声音。
与声音同步,那嘴碎的牛仔帽歪扭着脖子飞下了楼梯,伴随着飞溅在空中的后槽牙和血沫,在旧得发酥的木地板上砸出一个浅坑,然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狗皮帽子见队友遭殃,眼神里却满是侥幸和兴奋,斧头高举便要劈头砍下。
只见对方一闪,再双手一合,自己就像被浪头抛起的沙丁鱼,重重地被过肩摔在了地面上。还没等他来得及还疼,一道寒光直直地戳向了眼珠。
或许是为人的良知,又或许是职业的操守,使得艾郭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心软了一丢丢,也使得手上的刀尖偏了一丢丢,将将划过狗皮帽子的脸颊,深深地插进了地板里。
艾郭再补上一拳,让狗皮帽子去当牛仔帽的陪睡了。
五秒,两个人!
这样的成绩,虽然比不上没当宇航员之前,但艾郭自我感觉还行。只是这短短的五秒,却消耗了他身上本已不多的能量。持续的低温和低血糖,使他现在头昏脚软,还有耳鸣。
他正想搜下两人的身上有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突然一个套马索从空荡荡的屋外飞了进来,一把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被人用力一扯,艾郭顿时往后载倒,后脑勺“砰”的一声磕在地上。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
“哈哈,终于抓到一个可以卖大价钱的......”
那瘦唧唧的长毛野兔又从雪堆里探出头来,看着一群人类闹哄哄地从老房子那边进去又出来,然后大吵大嚷地离开,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好猎物。
似乎是庆幸被抓的不是自己,兔子豁开三角嘴兴奋地咕咕两声,然后便打算转身再回到废车那头找吃的。
忽然,地面闪过一道影子,一阵白色的风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野兔。
一只全身白毛的老鹰降落在劳斯莱斯的车顶上,一口咬下去,一拧一撕,那长耳朵的脑袋便被扯了下来。
滚烫的血染红了车顶白色的积雪,纯洁而又残忍。
像极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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