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老柴刀还算锋利,要是觉着顺手,大可放心用!”,登上阁楼后,妇人懒懒趴着,望着开门泼水的冯笑笑道。
冯笑抬头朝阁楼上笑了笑,收拾妥当,来到火灶旁的柴火堆前,拎起缺了两道豁口的老柴刀,之前没有注意,眼下借着火光仔细打量后,冯笑才发现这柴刀应该是长刀断裂的其中一截,前后两端断口平整,痕迹明显,握手部位被破布包裹,先前冯笑劈柴时未曾注意,只觉这老柴刀虽老旧,劈柴倒是锋利,椽梁粗细的柴木基本一刀即断,眼下再看,刀身暗红,似浸染过许久鲜血,刀刃豁而不卷,该是硬碰硬所致,如此细细思量,冯笑骤然觉着这老柴刀着实不简单。
“瞅着你有把子气力,这把柴刀前任主人恰好也走的是以力破道的路子,或许你挥起来,半点不差呢!”
阁楼上,妇人倚着横栏轻声细语,眺望着天幕中正渐渐消散的云层,两行浅浅泪水,从脸颊胭脂山上,划出两道沟壑。
“这柴刀是我从村尾老城墙上拔下带回家的,当时瞅了好久,看了好久,才觉着就属它最顺眼,可惜只寻到了小半截,刀柄也是我卷的,带它回来到现在,除了劈柴,偶尔砍砍骨头,再没啥大用途……”
微微晃头,淡去脸颊清泪,妇人收回视线,看向院中,笑道:“想试试手?”
话音未落,妇人又摇头笑道:“但在这里可不行,万一将这几间屋子劈的房倒屋塌,我这寡妇可不得流落大街……喏,那颗老槐树你大可练手,至于石碾就算了,刀上那两豁口,就是我砍石碾崩豁的,咯咯……”
冯笑明白过来,拎刀出院,来到老槐树前,心思微动,体内火龙倏忽活泛过来,随着高高抡起又猝然挥落的手臂,由腰腹部位沿顺某条线迹极速游曳而来,形成一道火海长纵的场景。
“吼!”
冯笑情不自禁怒呵一声,眼前莫名出现一片刀山火海,而后有一刀自天外而来,狠狠劈下,将这一切杀的支离破碎。
手起刀落。
老柴刀入木三分,槐树叶“簌簌”震落一地。
瞧了瞧浅淡的刀痕,冯笑抽离柴刀,有些小失望,本以为能有惊人威力,不曾想却是这般结果。
看一眼遥遥可望的老城墙,冯笑败兴回到院中,将老柴刀放回柴堆,从火灶中抽出一根烧火棍,随手挥舞两下,意思相当明显。
烧火棍也比老柴刀好使!
妇人看一眼天色,说道:“院外那颗老槐树,比村头那座老君庙存在的时间都长,算是和老城墙,老柴刀前任主人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你用老柴刀砍老槐树,倒也不算以大欺小,好歹老槐树还赏你三分颜面,之前砍过老槐树的人,都做肥料埋在树下了!”
“村里老老少少都知道这个规矩,可以从老槐树上弯折枝叶,甚至拿回家烧柴也可以,但唯独用刀当柴砍不行,否则会有大难临头的!”
“咯咯,我就想让你试试,这说法究竟灵不灵验?”
冯笑皱眉,敢情这妇人是在拿自己做实验,至于砍树会有大难临头的说法,怕也是这妇人戏弄自己,信口胡诌。
“来了,来了……”
突然,妇人一改软绵绵的语气,说话声音有些焦急,匆匆站起身来,面朝村尾老城墙方向,神色有恙。
冯笑一看妇人不似逗乐,连忙跑上阁楼,朝村尾老城墙望去,只看老城墙外,金光浮动,好似一轮金日将光芒完全倾泻在那里,稍稍望触,目眦欲裂。
光影浮动中,似有东西跃跃欲试,企图跨越老城墙而过,但每每有金色光芒靠近老城墙,老墙头上便有一抹微弱光亮飞起,将金光冲撞粉碎,令其寸步难近。
金光炸碎,如金雨洋洋洒洒而落,悉数落在城外。
如此这般,下了三四场金雨,藏身金光后的东西似有不甘,开始在老城墙坍塌的地方徘徊,似乎是在瞅视其中的破绽。
妇人收回视线,朝村头方向看了一眼,突然一拍额头,气急败坏骂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软蛋,只敢在婆姨身上耍威风,真拿这破城墙当高枕无忧的护命墙了,再这样下去,就等死吧……”
冯笑不明所以,但眼下也能知晓,老城墙外有危险之物要进来,妇人先前说的守夜,怕就是守老城墙,冯笑在心尖思衬,眼睛盯着村尾老墙头,不想错失如此良机,深入了解这个似乎遗世独立的村落。
就在冯笑微微走神之际,老城墙方向异变陡生。
“砰……”
朝着老城墙坍塌的地方望去,只见一片金色浪潮卷积滚滚云雷而来,在天边呈一线金线,不过眨眼功夫,便骤然而至老墙头下,冯笑赫然发现,这铺天盖地的金色浪潮,竟然是一只只形如鳄鱼的怪物!
而半空中悬停的滚滚云雷,也渐渐淡去周身激荡的云雷之势,显露出真身,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文字,只可惜金芒灼目,看不清究竟所为何字,只依稀可见最上是一横金线。
而在金色横线上面,坐着一位头戴金花面具的男子。
当冯笑抬望眼看去,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拿向日葵做面具,真的没有密集恐惧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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