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曹军水军大寨
乌云散去,天空晴朗,这日曹操稳坐楼船,带着儿子们与麾下重臣左右眺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曹军水军,岸上旌旗招展耀武扬威,闯入敌境犹如无人之境,昔日的江夏郡治所西陵县随即陷落。
水军经过蔡瑁与张允等降将操练一番,更显气势非凡,队伍最前面列着拒马,赤马等小船,然后数十艘艨艟斗舰。
船上皆是蔡瑁亲自挑选的身经百战的精锐将士,大戈长矛闪耀着凛凛寒光,再往后并列着几艘楼船,其中位于正中最大的便是丞相曹操的座舰,筑楼三层高达数丈,甲士林立,旗鼓完备,船首竖着帅旗,身手矫健的传令兵攀上桅杆挥动令旗水军阵势,此艘座舰甚为庞大,足有百余人摇动橹桨。
操演的水军从曹操的座舰前经过,大者如城,小者如叶,千帆竞逐,旌旗蔽日,延绵不绝。
几十艘艨艟斗舰穿梭其间,张弓搭箭,弯弓欲射,任何敌船都休想靠近分毫,而在这艘座舰身后还有无数数不清的大小斗舰,运兵船与辎重船,首尾相连,一眼望不到尽头,真乃铺天盖地之势,此番出兵声势之大,建安年间以来未曾有也。
曹操凭栏而站,望着滚滚向前的战船,别有一股金戈铁马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捋着长须,一脸傲然,对身边的何夔等人笑道:“前番你等皆劝孤撤军,今观我朝廷如此雄壮水军,何愁江南诸贼不破?”
何夔等丞相府掾吏皆哑口无言,蔡瑁毕竟乃降臣,难以与曹操旧臣相比,自然忙着拍马屁道:“丞相所言甚是,我王师水军战舰千艘,数倍于敌,兵多将广,依仗丞相神武之姿,定能克定江南,一统天下,立下不世之功。”
“哈哈哈!德珪之言深得我心。”曹操仰天大笑道,“今我水军整顿已毕,不知水军诸位将军,何人愿为孤分忧?率领前锋前往夏口叫战,壮我军威,得此首功。”
言讫下首有一将迫不及待地越众而出,出班抱拳道:“末将张允请战,愿率军出击,以挫敌军锐气,壮我军威。”
曹操大喜,正待点头应允,忽地一赤马靠近座舰,探马飞奔至曹操跟前单膝跪地禀报道:“禀丞相,有江夏赤马在大寨外叫嚣,扬言若是丞相挥军攻打夏口,必杀曹仁将军。”
“你适才说甚么?”曹操的脸上毫无血色,一把扯过探马的衣襟,怒问道,“你适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探马被这吃人的眼神吓得颤巍巍跪倒在地,紧张道:“卑职不敢有半分虚言,适才卑职亲往敌军水寨打探,果然见曹仁将军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水寨辕门之上,稍有异动,则有万箭穿心之虞。”
曹操双手紧攥成拳头,指甲嵌入手心,手心隐隐透出血丝,血从手中滴落衣袍,染红一片,触目惊心,他激动府看着程昱道:“仲德,子孝还活着,子孝还活着。”
程昱点点头,拱手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曹操嗬嗬笑了两声,那声音如同夜枭,显得阴森可怖,他抬起头,“好一个刘子扬!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昔日徐庶大破子孝阵法,子孝便为刘琚所俘,然其人心性之坚忍,到如今方图穷匕见,此番此子不除,必乃遗世之患,待席卷江南,必杀之。”
探马在曹操脚底下伏跪在地,在曹操的盛怒之下瑟瑟发抖,他原非朝廷王师,乃荆州降军,混了半辈子的老兵油子,先前在蔡瑁帐下混口饭吃,如今顺势归顺朝廷,摇身一变成了正义之师。
然而归降过后方知与往昔大径不同,曹军中等级森严,更有派别之分,最早跟随曹丞相的青州军与虎豹骑乃一等军士,而河北降卒皆为二等军士,至于他们这帮荆州降卒只能位列三等军士,多受人排挤。
前番疫病横行,许多河北军士与荆州军士感染了疫病,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传闻为曹丞相暗中下令灭口,挖出深坑掩埋,以至于曹营人心惶惶。
探马自然对眼前这个天下最有权势,只言片语便可定夺人生死的枭雄又惧又怕,心中忍不住将上官骂个狗血淋头。
那可是曹仁将军,乃曹营第一良将,智勇双全,深得曹丞相信重,乃曹氏宗亲之中少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
当江夏水军的赤马在江面上齐声高喊之时,群臣皆惊,唯恐曹丞相盛怒之下命人将探马拖出去斩首,而他却摊上了这份倒霉的差事。
“丞相,若微臣所料不错,子和将军恐也是被刘琚所擒,以至于性命无碍,眼下尚在油江口大寨。”程昱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道,
曹操猛地虎目一转,盯着程昱道:“仲德之意,子和眼下远在油江口大寨如同子孝一般胁迫为质,以阻我王师南下?”
程昱叹息一声,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忽地一阵马蹄声入营,又有一个探马飞奔而至,快速上了楼船,单膝跪地抱拳道:“禀丞相,江陵城急报!”
由程昱缓缓代为呈上,曹操接过急报缓缓预览一番,脸色铁青地将文书递给荀攸,冷笑道:“果为仲德言中,子和此刻受缚于油江口。”
程昱担忧道:“丞相,眼下我等该如何行事?”
曹操徒然意识到了甚么,虎目一亮,忽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
程昱一脸懵逼,尴尬地一笑道:“不知丞相何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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