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红嫩头应该就是那个美少妇,嫩头是玩玉的行话,就是外行的意思,女的外行叫红嫩头,男的外行叫白嫩头。
假血玉的始作俑者终于找门了,我马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们退了人家多少钱,我就是卖房子,也一分不少补给你们。”
没有人理我,我再说的时候又被踹了几脚,挨打还有刀顶着,我担心惹恼对方,心想他们最多也就是图财,就不再出声。
大概一个多小时车停了,我又被押着走了好长时间的山路,头的麻袋才被拿掉,这是一片乱葬岗,月光下很多没有墓碑的坟包,面长着长长的枯草。
我对面站着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腰插着一把剔骨刀,他身后两个大汉,手里都拿着军用工兵铲,我擦,这是要活埋啊!
中年人寸头短发,显得干净利落,看样是领头的,我对他说:“一块假玉的事,犯得着把我埋了吗?”
中年人对我一拱手,言辞虽然客气,口气却很生硬:“岳老板,在下石翻天,今天是请你帮个忙,钱的事就不谈了,请吧!”
石翻天我听说过,是皖北玉器做旧名家,行事低调很少露面,怪不得美少妇那块血玉做的火候还行,原来是他徒弟做的。
石翻天说完把剔骨刀拿在手里,两个大汉一前一后,夹着我往里面走,很快走到坟地中间,停下来之后,我发现地有好多埋死婴的小土包。
我们苏北的习俗,死婴没有名字不能起坟,只能挖个坑埋了,家人填土时心疼,就填的高一点,现在我们站的地方,有几十个这样的小土包。
石翻天一指,两个大汉挥舞工兵铲开始挖一个新埋的小土包,撬开表面的冻土,很快就挖出一个小坑,然后两个人转个身,换个方向继续挖。
我伸头看看这个小土坑,里面没有死婴,只有一条头罩着香炉的黑狗,香炉盖住了黑狗的眼睛,黑狗身体还没有干瘪,应该是今天埋下的。
石翻天对我说:“岳老板,你出身养玉世家,肯定得到了养玉的真传,我在这里发现一块玉,等会你帮我取出来,咱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石翻天说的养玉是这样的,那些古墓里的陪葬玉器,在地下埋久了,会沾一些土气尸气,一般人不能直接佩戴,需要找人用身体温养一下。
土气阴冷,尸气有毒,养玉难免要沾染这些,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冒险去养玉,民国初期,我太爷爷因为吃不饭,这才走养玉的道路。
我爸生前跟我讲过,我太爷爷命硬,又跟人家学了一点医药术,用医药术搭配人体养玉,这才活了下来,后来能吃饱饭了,我家就很少养玉了。
我告诉石翻天,养玉这个事,我一直当故事听的,我爸我妈英年早逝,只留下相玉的手艺,不过我很少给人相玉,你徒弟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
石翻天摆摆手,让我别说了,又逼着我跟他一起跳下小坑,说道:“你帮我扶着香炉,我来处理一下黑狗。”
黑狗四条腿半截埋在土里,死了还直直的站着,我只好骑马蹲裆站在黑狗前面,两手扶住狗头的香炉,香炉摸去冷冰冰的,冻得我打哆嗦。
石翻天从背包里掏出毛刷,还有一个蓄电吹风机,拍掉黑狗身的泥土,用小刷子把狗毛刷干净,再用吹风机吹黑狗的皮毛。
看石翻天干的认真,两个徒弟也闷头挖坑,我就想趁机逃跑,不动声色看看周围,打算寻找一条退路。
石翻天头也不抬的说:“活的黑狗辟邪,刚死的通阴,这条黑狗已经吸了不少尸气,香炉是压制黑狗的,你要是松开香炉,黑狗诈尸了,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石翻天不像骗我,这条黑狗应该是精挑细选的,没有一根杂毛,现在狗嘴正对我的裤裆,我立马不敢动了。
可怜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扶着香炉,我抬头看看天,现在大概快到午夜了,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
冰冷的月光,幽暗的山林,漫山的坟包,透骨的阴风,摇晃的枯草,恍惚间,我好像听到好多婴儿稚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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