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少年面上凶恶已不见,再次变脸般换作笑容。
他一拍桌子,翻身而过,喜滋滋坐到椅子上,得了宝般,摇头晃脑一番,正欲开嘴,却发现之前围观之人竟是一个不剩。
“人呢!?”袁子潇大吼一声。
“……”一边袁贵很是无语,他刚才可是亲眼看着那几个人顷刻散去,有那看客榜样在先,哪还有人敢留下。
啪!
袁子潇抓起桌上抚尺又是一拍。
说书人腿吓得一哆嗦。
“没人我也能讲!咳咳!”袁子潇清清嗓子,学着说书人之前样子闭上眼睛。
“话说世界初生之际,世上只存虚无,毫无生气,便有一,一,二,三,然后,然后……”
袁子潇起初声音极大,可“然后”了半天,却是说不出其他话来,他顿了一会,眼珠一转,对说书人轻声问了一句:“然后呢?”
“老朽怎会知道?”后者哭笑不得。
一旁袁贵看不下去了,过来拉了拉袁子潇衣袖:“臭小子,待会可还是要去望春楼的。”
“老鬼别催!”袁子潇一甩袖,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冲说书人道:“不说出来,是不想抢你生意,回去好好想想大能哪来的,再说老朽不知,我打你的嘴!”
说完,他翻身离开椅子,转过身,步子就要迈出。
“咳咳!”袁贵干咳两声,冲袁子潇眨眨眼。
后者眉毛一抖,似是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对那说书人一鞠躬。
“袁家子潇,生性顽劣,年少无知,此次叨扰,非有恶意,望得原谅,不胜感激!”
他说得极顺畅,语调没有起伏,如同背书。
“……”
袁贵点点头,对说书人一作揖,语气诚恳:
“叨扰先生了。”
“无妨,无妨。”说书人这下是懂了,袁子潇刚才真是在道歉,只是实在突兀,令人反应不及。
说书人恭敬回礼,道:“袁公子为老朽赶去烦恼,是我要谢袁公子才是。”
“先生客气。”
袁贵又一作揖,随后对袁子潇努努嘴,后者随即转身。
两人即刻离去,走出几步,袁子潇又转身对说书人一瞪眼:“好好讲你的故事,别再像刚才那样,丢人!”
说完,他又是龇牙一笑,然后迈着大步走入远处喧嚣。
“唉。”
说书人终于得空,叹口气,擦去额上细汗,摇了摇头,坐回椅子。
他正是有些茫然,忽然看到桌子上,抚尺旁,竟是多出来一枚银色元币!
说书人愣了一下,急忙往袁子潇走的方向望去,却又哪里看得到人影。
他看着那枚元币,想到袁子潇刚才的话,目光闪烁,老脸上又涌上些笑意,他抖抖衣袖,抓起抚尺,拍出一声清响。
……
“性子如此古怪,倒也少见。”
说话的,是个黑衣胖子,他胖得实在,一件宽大黑袍被身上肥肉撑的满满当当。
“只怕没那么简单。”
接话的,是个青衣瘦子,他面色有些苍白,加上身材瘦小,给人一股虚浮之感。
“哦?”
“观其神态,应是痴症。”瘦子说着,一顿,望着袁子潇与袁贵所去的方向,面有疑色。
“可奇怪的是,我却看不出他病因,神魂健全,肉身也是没有损伤,啧。”
“你都看不出来,确实蹊跷,等事情办完,你再回这临海去给那小子医治一番。”胖子笑道。
那瘦子没有应答,依旧是面带疑惑。
还有一个紫衣人,身材高挑匀称,步子不快不慢的走在胖瘦二人前面。
她一副男儿装扮,面容极清秀,相貌俊美却又不显阴柔,嘴角淡淡几分笑意勾勒出柔和神色,细长双眉下,一双清澈瞳孔微微泛紫,梦幻般好看却又让人不敢多视,那一头乌黑长发,则是由淡紫色发冠半束起,大半是柔顺的撒在背上,又有两缕从耳后拖下,延至胸前。
她踩着两只淡色长靴,行走在街道上,背脊笔直,步伐从容变换间,自有一股优雅贵气。
但她整个人的气息又似乎是被包裹在一片朦胧之中,以至于在闹市中并不显眼,若只是粗略看去,倒也不并会感到过于惊艳,只是眼睛,却刚好有了那么一瞬的舒适悠闲而已。
三人自街上走过,恰好将袁子潇与说书人之事完整看在眼里。
紫衣人微微笑着,道:“那中年男子说道,望春楼?”
这声音亦是清澈柔和。
“是。”黑衣人答了一声。“便是公子此行目的之一。望春楼是临海最高楼,因在春天极利于观景而得名,共九层,下六层为木制,上三层为透明晶石打造,每逢灯火或日光照映,上三层便极为璀璨明亮,就如同在第六层上又建了一楼。”
“楼上楼。”紫衣人语气很轻,似在叹息,但她面上,却是隐隐有期待之色。
“楼上楼,岛中岛,神算子前辈只消六个字,便让我们远赴千万里而来,嘿。”黑衣人摇头一笑。
“若能解公子命理之惑,再远也算不得什么。”青衣瘦子道了一句。
“那是自然。”胖子笑道。
紫衣人不再言语,微微笑着,步子依旧是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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