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富山镇来了一只妖怪,它凶残暴虐,肆意残杀无辜的居民。为了打败这只妖怪,人们联合起来,共同跟妖怪作斗争。但妖怪太强,很多人牺牲了,却依旧没能打败妖怪。就在人们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带着面具的侠客出现了,那张面具上刻画着一张愤怒的面孔,像天神在发怒。面具侠历尽千辛万苦,战胜了妖怪。从此以后,人们过上了安宁幸福的生活。”
“那只妖怪呢?”
“跑了。”
“为什么面具侠不杀了那只妖怪,它要是跑回来怎么办?”
“那只妖怪是杀不死的,只要有像面具侠一样保护弱小的人存在,它就不敢回来。”
古德温经常给苏离讲侠义故事,今天是面具侠,明天是白衣侠,后天是独臂侠。但苏离很反感这类侠义故事。因为,从记事起,他就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关于小时候的回忆,似乎总是不愉快的,仔细回想,让他感到愉快的回忆实在太少。
为什么他的世界里没有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侠,让他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虽然古德温在他眼里算是个侠客,但古德温赶不走像布雷克这样的“妖怪”。在他陷入昏迷之前,认为世界上就没有侠客,一切都是骗人的,否则怎么没人救他母亲。
现实与故事里的反差太大,他反而更加痛苦。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几个同学骂他是小野种,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明显感受到他们有恶意。他没有跟他们计较。回家之后,他告诉母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茉莉说:“他们错了,你是我的孩子,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如果有人再这么说你,你一定要告诉老师,千万不能跟别人打架!”
除了告诫苏离这些之外,茉莉还时刻教育他:待人要礼貌,要学会宽容,不要逞一时之气、害人害己。由于茉莉家教很严,苏离对待同学很和善,而且他成绩优异,深得老师喜爱。可惜,美好的学校生活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苏离深有体会。有一次,几个对苏离有偏见的学生再次辱骂苏离,还辱骂他母亲,言语粗俗,不堪入耳,他忍无可忍,三拳两脚打得他们鼻青眼肿。事后,那几个学生的家长到苏离家门口大闹,茉莉赔了一大笔钱不说,白鹿教还以此为籍口,屡次威胁她,扬言苏离被魔鬼附体,要用圣火驱散魔鬼。好在有古德温从中调节,这件事情才平息下来。
从那之后,苏离几乎没跟人打过架,他开始变得少言寡语,身上散发出难以相处的气场,他的朋友一个个离他而去。不过也有一个意外之喜,那些看不惯他的人知道他在跟古德温学武,都不敢找他的麻烦了。毕竟他的同学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对武术有深深的敬畏感。
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苏离从小很少体会到外界对他的善意,他害怕自己的不当行为被当作攻击目标。这些年来,他过得痛苦、压抑。
时间久了,在同学和老师眼里,苏离成为“待人礼貌,成绩优异,但喜欢独来独往,显得很不合群”的问题学生。除了那只名叫“麻团”的斑点狗是他的朋友之外,他还有一个朋友,也是他唯一的人类朋友——钟晴。
茉莉从小教导苏离做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尽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古德温也经常给他讲一些古代的侠义故事。
古德温说:“苏离,我知道你对周围的人感到非常愤怒,他们对你和你妈妈有偏见,不过这种偏见是可以扭转的。茉莉善良贤惠,连很多白鹿教徒都接纳她了,只有少数偏激的人才敌视你们。相信我,只要你和你妈妈一样做一个善良的人,他们早晚会接纳你们,不会再为难你们。”
可苏离不信,也不喜欢古德温说的那些侠义故事。他看似待人礼貌,实则冷冰冰的,让人难以靠近,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导致他几乎没有朋友,成为像古德温那样受人敬仰的人,不过是儿时的想法。所以,当同学遭人欺负的时候,苏离很少会挺身而出。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钟晴。
钟晴是苏离的同班同学,年纪虽小,但长得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一些调皮的学生为吸引她的注意,经常捉弄她,而这些人都在苏离的警告下,再也没有骚扰过她。刚开始,钟晴有些惧怕苏离,她听说苏离是个“问题学生”;后来他们彼此熟悉了,她才发现苏离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他们慢慢成了朋友。
苏离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他的负面情绪也得不到有效疏导,反而在体内慢慢积蓄壮大。今天,他目睹了母亲被烈火焚烧的悲惨一幕,他感觉自己像西瓜一样,被痛苦幻化的利刃切成了两半。
苏离不知道自己醒了没有,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光线暗淡的小屋里,对面站着一个人。这人仿佛只是一个影子,无法看清它的相貌,只能看到它的大致轮廓。黑影的身高、体型都跟他差不多,唯一能看清楚的是黑影的眼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像野兽的眼睛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苏离很害怕,他后退一步,脚下不稳,踉跄摔倒。他坐在地上,慢慢向后挪,黑影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直到挪到角落里,他才不得不停下。
苏离说:“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影说:“我是谁?”
黑影的声音混浊不清,分不清它是男是女,但它明显对苏离的问题感到疑惑。苏离看黑影似乎没有靠近他的打算,稍微安心,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眼睛始终盯着对方,防止对方突然袭击他。
苏离说:“不管你是谁,我现在要回家了,你最好不要拦着我,我很厉害的!”
黑影说:“我不会伤害你,相反,我能够保护你。我知道有很多人欺负你和你妈妈,但以后不会了。”
苏离说:“我不信,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黑影说:“我不会骗你,我是为了保护你们而生的。”
苏离根本不信任黑影,他突然想起母亲有危险,却想不起来她有什么危险,他只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他握起拳头,准备强行从这里冲出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