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张大哥了。”赵晟不好意思的笑道。
什长姓张,名叫东圳,二十出头,岭南人氏。因家中犯了事,被迫出逃,来这边境上一刀一枪博个功名。可是混了两三年,却只混到个什长。
张什长爽朗的笑道:“哪里哪里。那就解散吧。”话音刚落,众军就一哄而散。
见众人散开,张什长又压低了声音道:“世子爷,以后还得多多仰仗你呢。”
赵晟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自己尚且前途未卜,哪能顾得上别人呢。
看赵晟对着自己的服饰东嗅嗅西闻闻,张什长会心一笑,“世子爷怕是闻不惯这味道吧,其实时间久了,也都习惯了。世子若是真的不习惯,不如送到浣衣坊去,花几个铜板让浣娘们替你再洗一洗,去去味道。”
赵晟闻言如奉纶音,连忙问那浣衣坊在哪里。
“不远,出了营门左拐,在药局左边的便是,很好认的。”
赵晟连忙谢过什长,匆匆往浣衣坊而去了。张东圳嘿嘿一笑,也摇摇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出得营门,来到浣衣坊前,果然是十分好辨认。只是一股皂粉香味就吸引着赵晟找上了门。
只见浣衣坊是一个空旷的大院,院子中间晾着层层叠叠的衣服。洗衣服的浣娘们则坐在四周的大棚下,刷刷地揉搓着正在洗的衣服。
赵晟见大家都繁忙异常,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问。转头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斜歪在躺椅上,正在嗑着瓜子晒太阳,便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大叔,我想洗衣服,不知…”
“你是哪的?”男子正眼也不瞅他一下。
“小人是南门城防营的。”
“城防营的衣服都是自己洗。我们只负责外出任务的各军营。”男子闻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大叔,你看是不是能商量一下。我可以付钱!”
听到钱这个字,男子耳朵动了一下,扭头看看赵晟道:“十个铜板一件,不讲价。”
“可以可以。”见男子松了口,赵晟连忙答应道。
“李大爷,我们这人手都不够呢。前旅和左旅昨天都送来五百套军装,说是三天就催着要呢。”一名中年女子看起来是浣娘们的头头,见李姓男子发了话,连忙出声道。
“放你娘的屁,你这张臭嘴不想吃饭啦!”男子慵懒的身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指着鼻子就是一通臭骂,“要不是老子替你们做保,就你这们这群被赶出部落的老弱病残能活到现在?要不就干,不干就滚回草原去,老子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外面排队等着进城的人可多着呢。”
赵晟见此于心不忍,便道:“李大叔,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回头自己洗得了,就不麻烦大妈了。”说着,就要回头走人。
“站住,价钱都讲定了。哪能反悔?”李姓男子两眼一翻。
可浣娘们犹豫的眼神分明在她们已经无能为力。
“我来吧。”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晾衣堆里传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匈人小姑娘从密密麻麻的晾衣绳里钻了出来,拍拍胸脯说,“李大爷,洗完的衣服都晾好了。我正好没事,可以帮这位小爷洗衣服。”
赵晟仔细看去,只见她两颊红润,双袖撸起,身着一套灰白色的棉袍,虽然破旧,但颇为干净。
李姓男子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道:“那就你来吧。”说完,又往躺椅上一歪,享受起来。
小姑娘麻利的从赵晟手里接过换洗的衣服,倒在一个大木盆里。可是往水缸里一看,洗衣服的水却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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