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
我也把鼻子凑了过去,除了木头腐烂的臭味,我并没有闻到别的味道。
“知道这门是用什么做的吗?”卫虚问我。
“木料。”我说。
“棺材板。”卫虚道。
“用棺材板当门板,不觉得瘆得慌啊?”我问。
“赶尸匠的店,门板必须用棺材板做。”卫虚道。
“为什么?”我有点儿好奇。
“我又不是赶尸匠,哪里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只要在门板闻出了棺材板的味儿,屋里肯定有赶尸人。”
卫虚说完,便“咚咚咚”地在那里敲起了门。
“嘎吱……”
门开了,一个满口黄牙,手里拿着一根足有一米多长的黄铜烟杆,穿着青布衣服的老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有事吗?”那老头问。
“老烟鬼。”卫虚从嘴里吐了这么三个字出来。
“知道我的名号?看来你是我某位故人的徒弟。”老烟鬼将卫虚从到下打量了一番,道:“小小年纪便如此没有老少,这样的徒弟,也就只有郑成生那老狗日的能教得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老烟鬼确实厉害,就凭一声“老烟鬼”,便把卫虚的底细给瞧出来了。
“愿意跟你做朋友的道士就我师父一个,要这都猜不出来,那是你傻。有本事你猜猜,我身边这位是谁?”卫虚指了指我。
“脸稚气未脱,显然是没经过多少历练。年纪比你还要长,却是个刚入门的家伙,不是吕先念那老不死的收的第三个徒弟,还能是谁?”老烟鬼说。
这个老烟鬼,他的本事有多大先且不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跟吕先念和郑成生肯定很熟,而且还是熟透了的那种。
“三个死老头,两个都已有了徒弟,你这个赶尸的,徒弟在哪儿啊?”卫虚问。
“老子的徒弟在哪儿,关你这小兔崽子屁事!”老烟鬼凶了卫虚一句。
“吕先念这傻徒弟我都玩腻了,怪没意思的。你赶紧收一个,拿给我玩玩。”卫虚这臭不要脸的小牛鼻子,亏我拿他当兄弟,他却在玩我。
“真到了那时候,谁玩谁还不好说。”老烟鬼瞪了卫虚一眼,问:“你个小狗日的跑到老子这里来干吗?不会专程来跟我扯犊子的吧?”
“前段时间,有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名叫任睿,三天两头地跑到打铜街来晃悠,你知道不?”卫虚问。
“与我无关的事,老子都不知道。”老烟鬼说。
“一条街的,你就不关心关心?”卫虚问。
“关心个屁!你以为我是郑成生啊?什么破闲事都管,给自己惹一身的骚。”老烟鬼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你这样做人,怎么能有朋友?”卫虚摇了摇头,说:“朋友交不到,徒弟也收不到。我看你死了之后,只能用赶尸术,把自己赶坟坑里去,然后自个儿把自个儿埋了,免得暴尸荒野。”
卫虚这小牛鼻子的嘴,还真是阴损。
“最毒的妇人,嘴都毒不过老狗日的郑成生。你这徒弟,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烟鬼很有度量,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一直是笑嘻嘻的。
“别说我那操蛋的师父了,说起他都是气。这辈子拜他为师,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卫虚满脸不爽地说。
老烟鬼一听这话,顿时就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卫虚问他。
“记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郑成生那老狗日的也说过这样的话。这叫什么?这叫宿命!代代相传,谁都跑不了。四五十年后,你的徒弟,一样会说这样的狗屁话。”老烟鬼道。
“他要敢说,我打断他的狗腿,撕烂他的臭嘴。”卫虚说。
“这话我听你师祖说过,但直到他老人家去世,郑成生的狗腿,都还是好好的,没被打断。”老烟鬼说。
“打铜街可是你老烟鬼的地盘,街发生了些什么,你能不清楚?我求求你了,赶紧跟我说说,说完之后我请吃喝好酒。”
卫虚这家伙,嘴怎么突然就软了呢?又是求,又是要请喝酒的。
“喝好酒?”老烟鬼斜了卫虚一眼,问:“酒呢?”
“我这就去买。”卫虚说。
“老子要补瞌睡,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可以滚了。今晚子时,就在这里,我们边喝边聊。记得,除了酒之外,还得带下酒菜。老子最喜欢吃的老三样,一样都不能少。”
打发了我们两个,老烟鬼关了大门。
“他喜欢的老三样是什么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鸭头、凤尾、猪前蹄。鸭头要老卤水卤的,凤尾要青花椒和尖椒爆炒的,猪前蹄要香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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