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天,厨房的月娘做了好吃的酥饼,我和爹还有姜儿在后院的亭子里吃着酥饼聊天,惬意又快乐。爹娘都不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下人们做完活就可以围在一起说笑聊天,爹给我和姜儿讲起他年轻时尽办法讨得娘亲欢心的事,那时候的爹愣头愣脑的,做了不少的糗事,逗得我和姜儿咯咯直笑。
爹也不在意我们笑他,讲到好笑的地方还和我们一起笑。
就在这时,平静的氛围被打破了。
突然娘跑了过来,爹原本抬手要娘在他身边坐下,但见娘惊慌失措,疑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娘附在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爹肃了神情。
“阿菁,你带音儿和姜儿从密道走,我去会会这帮人。”说完就拿起剑要走。
“老爷,”娘抓住爹的衣袖,目光坚决。“要去一起去!”
“孩子们的安全重要,快走!”爹毫不犹豫的挥落娘的手,“如果可以的话,带她们离开这里,不要回来!”说完,爹便向前院奔去。
“爹!”我叫他,他也没理我。
“娘,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抓住娘的衣袖,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口,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
“音儿别怕,跟我来!”娘定定的看着爹离开的方向,目光里闪过一丝我所不懂的情绪,随后转身拉起我和姜儿向书房奔去。
娘毫不犹豫的打开书房中的密道,把我和姜儿推进去:“你们快走,顺着密道出去,然后不要再回来!”
说着,娘把一个盒子塞给我,“音儿,好好留着这个盒子,一旦我和你爹遭遇不测,带着这盒子去找沉香阁的南宫阁主,她是娘的好友,她会收留你们的!”
“娘,我不走,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走了,也许就是永远的分别。
“音儿,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娘按下了关闭密道的机关,门渐渐的落下,把我和娘隔成两个空间。
最后,我只听见娘的一句“姜儿,带小姐走!”却没有注意到,密道落下前的最后一瞬间,娘的目光看着我,带着深深的眷恋和安然赴死的决绝。
从此之后,我后悔过很多次,若知道会出这种事,我宁愿留下来,即使是死,也是和爹娘一起去死。
但是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的脑子已经全乱了。
“娘,求你不要让我走!”我拼尽全身力气,用力的捶着门。“娘,求你,开开门啊!”
可是密道的门是那般坚固,即使我用尽力气,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动摇。
“小姐,别这样,听夫人的话,先走吧!”姜儿想把我扶起来,我挥开了她的手。
“不,姜儿,我不走!”由于着急,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娘,求求你,开开门吧!”
“小姐你别这样。”姜儿极力劝我。“老爷和夫人都有武功傍身,自保完全没有问题的,下人们也都是会武功的,小姐也应该保护好自己,不让他们分心啊!”
是啊。我呆坐在地上,稳了稳心神。爹和娘都有武功,而我却没有学武的天赋,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也只是他们的负担而已。
姜儿见我改变心意,赶紧把我扶了起来。我们两个跌跌撞撞的朝着密道的另一头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快用完了,手脚酸软,喉头一片腥甜。随后,一个踉跄,我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把一直搀着我的姜儿也带倒在地上。
我感觉全身发软,心也咚咚的狂乱的跳,却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要追上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姜儿赶紧爬起来,又来搀扶我。“快起来,我们快走。”
“姜儿,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粗重的喘着气,“我没有力气了。”
“不,姜儿绝对不会丢下小姐一个人的!小姐坚持住,我们会跑出去的!”姜儿拼命地想把我拉起来。
借着密道里微弱的光,我看到姜儿的脸上满是汗水,却一脸的坚毅。想到姜儿年纪比我还要小,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好,我们走。”我在姜儿的搀扶下站起身,继续向着密道的另一头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真的无比漫长。终于,我看到了丝丝的光亮,那是密道的尽头。我疲惫的一笑,终于,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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