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近夏的天气,厚厚的宫墙将吹来的风层层挡住,暑气被困在其中,久久不散,让宫内比宫外显得闷热稍许。
“可是歧王与关山曜之事有了什么眉目?”陆亦桐坐在桌案后,还没等玉竹行礼便头也没抬的问道。
玉竹跪地行礼后起身答道“经查,歧王与关山曜却有往来。”说着,便将那封截获的信交给了陆亦桐。
陆亦桐将信接过,示意玉竹落座,他边将信打开边说“玄芝怎么不进来?我好久没见他了。”
“玄芝在门口候命,若皇上要他进来,臣去叫他。”玉竹说罢便要起身。
“你坐着就行,”陆亦桐一只手批着折子,一只手轻轻对方海摆了摆“你去把玄芝叫进来。”
“是。”方海领了命便出门去请玄芝进殿。
玄芝脚步轻快,他进殿便行礼,而后就着玉竹身边的座位坐下。
“坐好。”玉竹侧侧头对玄芝轻声道。
玄芝撇撇嘴,但还是乖乖正了正身子。
陆亦桐将刚刚批了一半的折子批完,一抬头就看到了玄芝撇嘴的古怪表情,便对玉竹打趣道“你又怎么欺负玄芝?”他将笔放下,背向后靠了靠,活动了下脖颈才又接着说道“他打小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在我这里也不必拘着,别老这么一板一眼的,我看着都累得很。”
“就是啊,玉竹你也别老这么拘谨,这里都是自家人。”玄芝一边说,一边冲陆亦桐眨眨眼。
陆亦桐被玄芝逗得大笑“玄芝,咱们几个也就你还存着些少年之感了,让我仿佛也有些重回年轻,所以啊,我甚是喜欢同你说说话。”他说着,抬手让方海上了茶“不过,玄芝似乎也长大了许多,头发都梳的日渐齐整了。”
玄芝不好意思的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玉竹嫌我头发乱,这才给我梳的。”
“面圣哪能衣冠不整?”玉竹叹了口气对玄芝说道。
“你还别说,玄芝这样看起来确实精神了不少,”陆亦桐笑道“玉竹你手艺不错。”
玉竹被陆亦桐这么一说,也微微笑笑“还不是被玄芝弄得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蓬头垢面的来见皇上。”
“此言差矣,”陆亦桐摇摇头,手也不自觉的摆了摆“玄芝即便懒散惯了却仍有那骨子气撑着,整个人颇有侠气之风,你瞧着这宫里的小宫女亦是见着玄芝散漫惯了的,但有哪个是对玄芝不动心的?”
“那没办法,谁让我爹娘给了我一副好面孔。”玄芝一脸傲娇的小表情,让陆亦桐和玉竹无奈的摇摇头,却又不觉间露出笑容。
三人虽然是在说着玩笑,但是陆亦桐在玩笑间却已将信看完“歧王胃口不小,”他将信放在桌上,嘴角露出一分讥讽的笑容“不知以锦贵人为宫中眼线的许龄安能命数如何。”
“皇上,接下来需要我们如何做?”玉竹问。
“在街头巷尾散播点谣言,”陆亦桐指了指玄芝“你去办。”
“什么谣言啊?”玄芝问道。
陆亦桐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就说我,当朝天子,迷恋后宫美人,荒废朝政,乃一昏君是也。”
“皇上,这……”玉竹对此有些担心“此举恐怕会有失民心。”
“怕什么?街头巷尾传着这样的话,我却仍旧好好上我的朝,好好治理我的国,所以我才说,放出的是谣言,”陆亦桐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只是要给歧王一个可以往下进行的信号。”
玉竹听到陆亦桐这样说才大大放了心,神情也放松下来。
玄芝见玉竹安心了不少,便站起身说道“如此,那就包在我……”他话说到一半便看到一旁玉竹眼中的怒气,便连忙改口“包在臣身上!请皇上放心!”说罢,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散布的人,最先从歧王府那边开始,这样一来,歧王说不定还能给我添点油加点醋描画的更生动,也省得我们费心思了。”说到这里,陆亦桐轻啄了口热茶,眼睛眯了眯,片刻后淡淡的说“不过,我近来听闻,无常司中有内鬼。”
玉竹并不惊讶,或者说,自从上次陆亦桐提前知晓歧王与关山曜一事之后,不管陆亦桐知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都不再感到吃惊。
“此事还在查证之中,”玉竹的手指摩挲了下座椅手柄,似乎是有些紧张“臣已放出麻雀去打探。”
“记住,若在紧要关头,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陆亦桐语气仍旧淡淡的十分平缓“我知你性子不够刚烈,所以才让玄芝一直跟随你左右,若情况紧急,玄芝可助你一臂之力。”陆亦桐说罢抬头看了眼玄芝,玄芝心领神会,起身拱手行礼以示领命。
玉竹沉默不语。
“你又想起灵芝了吧?”陆亦桐看出了玉竹的心思“每次无常司与北原有了牵扯,你都会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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