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深宅内。
摇曳的烛火,将几人的身影倒映在墙,江三一趟一趟,不知疲倦的练着刀,青林伫刀而坐,闭目养神,白衣公子饶有兴致,看看江三,又看看青林,目光最后落在青林手中木刀上,眼神中熠熠生辉。
人生百态,各有千秋。
挥汗如雨的江三,气定神闲的青林,不知思量的白衣公子,此时就像人生的种种缩影,虽在同一屋檐下,心中所想,却如那繁花落叶,色彩缤纷。
次日清晨,温夫人将早已做好的精致糕点,轻悄悄端入几人屋内,又悄悄退去,糕点香味扑鼻,也不知是哪来的食材。
几人很快被香味吸引,江三伸着懒腰一骨碌起身,忙不迭抓了一把绿色小糕点,塞入嘴中。
“他娘的,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香甜可口的糕点令江三食指大动,忍不住连抓了几把。
白衣公子看江三吃相难看,忍不住道:“君子有言,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你这样,可一点都不雅观。”
青林也拿了块糕点放入嘴中,入口即溶,一股清香,的确香甜。
白衣公子无奈,眼看糕点所剩不多,随意尝了尝,立刻眼前一亮,一把将糕点护住,喊道:“别抢别抢,剩下的都是我的…”
江三可不管他,愣是虎口夺食,又抢了一大半,分了青林一半,对白衣公子道:“就你这德行,和我们小镇那些无赖也差不离,以后可不准再在我们面前装君子了,丢份。”
白衣公子也不恼,只是忽然想到什么,道:“昨晚听你们所言,是要去那清廷城办事,在下正好顺路,不如携手同行,路上也好多个伴。”
江三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
“你?就你这身子骨,怎么禁得起千里之遥的路程,更何况还是这种荒无人烟的密林,我们可不带拖油瓶。”
白衣公子一笑:“此言差矣,我常年游历四方,身子骨还是挺强健的,再说,此去清廷城,可以去那渭郡,雇一船家,沿渭水河一路行到清廷城的清廷湖畔,可比步行快上不少,还可将一路美景,尽收眼底,岂不美哉。”
白衣公子一言点醒俩人,这倒是一个省时省力的法子,奈何俩人囊中羞涩,青林如实相告,引得白衣公子哈哈大笑。
“没想到随手将天地之晶赠予他人的人,也会囊中羞涩,可不知那送出的…唉!罢了罢了,谁叫我们有缘,有同住屋檐,避风雨之情,路上一切费用我出,就当和你们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青林思量一会,觉得并无不可,随即抱拳答谢:“多谢龙大哥盛情,路上可就多多讨扰了。”
江三更是窃喜,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坐船时,还可以一心一意练刀,争取早日出刀十万次,再去学那听着就霸气无比的“霸刀”!
古宅外,依然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青林要赶路,就去对温夫人告了声别。
温夫人拿了俩把青色油纸伞,一把给青林,一把给江三,临行前叮嘱道:“公子路上小心,定要好生珍重。”
被晾在一旁白衣公子很是尴尬,江三还故意撑开手中油纸伞,在雨中转了个圈,对白衣公子眨了眨眼,意思就你没有,气死你。
青林将手中纸伞递给白衣公子,和江三共撑一伞,回头对妇人道:“夫人也自珍重,待日后寻到傀儡之法,定来此与夫人再见,保重!”
三人身影,渐行渐远,温夫人站在屋檐下,望着那个身穿朴素青衣,身背竹剑,腰挎木刀的少年,忽然泪眼朦胧。
抬头一看,原来是檐下水滴湿了眼睛,她笑着抿起嘴,一如二十年前,初见那人时的翩翩少女…
只是,时光流转,一晃而过,早已物是人非,她再不是那青葱少女,这一刻,屋檐滴下的水,似乎有些咸了,咸中带苦。
少年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温夫人心中怅然若失,却又长出一口气。
原来,这世上不光有负心人,还有如竹剑少年那般,心地极善的好心人,愿世间种种美善,与少年长久相伴,夫人心中默念。
三人在密林中行了小半天路,终于走到一条羊肠小道,又碾转反侧行了小半天路,才一路走下山,来到渭郡。
渭郡是清廷城附属十八郡之一,因气候湿润,物产丰富,又被称作“鱼米之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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