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朱红的阁楼压在繁华的街头,缭绕的香烟从阁内漫了出来,门外停着数辆悬着罗帐的马车,一瞧便知主人是有身份的。尽欢阁不比其他青楼,门前从无站街揽客的闲人,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宾客如云的势头,但此时尽欢阁内却传来了与此格格不入的争吵声。
“刘妈妈不将你驱逐出去已是颇给你脸面,这里是尽欢阁,不是你提了裤头就跑的巷尾窑子!就这幅模样还想入和鸣姑娘的雅阁,真是异想天开。”一名贵公子骂咧着面前一名矮小的老叟,这老叟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霉臭味,不怪别人避之不及。
刘妈妈在一旁观望,这乞儿与这公子竞价,却偏偏总压他一头,她也不知这人哪来那么多银两。满脸褶皱,瞧着花甲有余,一身邋遢,即便他真才实学,她也不愿和鸣接这等客人。
刘妈妈正欲开口,又听见这乞儿大吵着:“你出一百两,爷出一百一,你再往上加,爷也往上加,你这富家公子连爷都比不过,还有脸来数落我,爷出了钱,她就得服侍我!至于你嘛,爷可以给你留个一炷香时分舔舔她的屁股。”这老叟满口黄牙,讥笑着他。
“你!去你奶奶的!”贵公子破口大骂,一拳打了过去。
“住手。”阁楼上出现一记红色身影,以纱遮面的和鸣慢悠悠下楼,喝止住了还欲出手的贵公子。
老叟瞧着她如水的眼眸,顿时心动得紧,急冲上前,却被几个打手拦了下去。
刘妈妈看向和鸣,有一丝尴尬,若要她接客,莫说是她,就连其他的阁中女子恐都难以从命,但若拒不接客,又坏了价高者得的规矩。
和鸣好似看穿了刘妈妈的心思,说道:“这位老先生既然拔得头筹,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嘿嘿嘿嘿,姑娘尽管出题,老叫花子焉有不会之题。”老叟呵呵笑着,没有适才的粗鄙,反而自称叫花子降了身份。
“不知这位先生价钱出了多少,在下可否一争?”南宫恪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回望过去,看见两名威风十足的公子大步而来。刘妈妈似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比着手势说道:“五百两,他出五百两!”
南宫恪一惊,暗道这老叫花竟如此大的手笔,施阆揪着他的袖口,轻声道:“这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样,我与这位老先生继续竞价,我永远比他高一口价,您先请吧。”南宫恪忽视施阆的提醒,说道。
“一千两!”老叟不假思索地喊道。场上一片哗然,看这乞儿年老,姑且算他讨了个三五十年,但别说三五十年,即便是三五百年恐都拿不出一千两。
“那你先将一千两拿出来我瞧瞧。”南宫恪盯着他,若说旁人没有在意,但他却察觉到这老叟说话时眼神乱瞟不敢直视他人。
“我这自然是,我这银两我是给和鸣姑娘的,你怎么能看。”这老叟语无伦次,显是心虚。
“哼,信口开河,你根本就没钱!”南宫恪点破他。
试想一名食不果腹靠乞讨为生的老者,怎会有这么多钱,即便有,但将钱财弃如敝履般散到这尽欢阁,倒不如费个几文钱去暗巷窑子泄个火。
“呵呵,我就说这穷叫花子哪来的钱财,原来是拿我来取乐,我还这此与你一板一眼的抬价,你也忒不要脸了!”那名贵公子又叫嚷起来,后来又一脸凶相地对刘妈妈道:“刘妈妈?!”示意她做点什么。
“来人,把他撵出去。”刘妈妈也气不过,大袖一挥喊了打手。
“不不不,我有钱!我有钱!”老叟一面叫一面挣扎,打手充耳不闻,继续拖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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