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璃耳拧巴着眉头说道,“现下正是羽猎季,你们的父亲尚未归来。趁着还早,你们俩赶紧去把那个箱子搬回来,说不定上面有着这孩子的来处。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孩子送回去才是好。”
“娘,那箱子真的可沉可沉了,说起来,真不明白它怎么能浮在书面上,明明死沉死沉的。”霓缳嘟囔着嘴,显然不想跑这一趟。
“是拖是拉,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那个箱子带回来。”卓璃耳从霓缳手中轻轻抱过熟睡的婴儿,她不容质疑的神情让那姐妹俩只好非去不可。
霓缳亦步亦趋地跟在云纷后头,嘴里还在叨叨那个箱子实在太过沉重,很是不情不愿地走着。
卓璃耳一面抱着孩子,一面在院中等候着。这来路不明又蹊跷的孩子,此刻在她手中,全然是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她掀开锦缎,发现是个男孩。
边斋里走出一个老妈子,唤作午婆。她方才一直在后庭院里晒菜干,并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
“夫人,这抱的是什么呀?要老妈子拿去洗么?”她只当是平日里霓缳的衣衫。霓缳素来喜穿红色,她的姐姐则偏爱青色。
“午婆,这不是什么衣衫,是个孩子。”
“孩子?我瞧瞧,这是哪来的孩子。”
“说是芦荻溪里漂来的。”卓璃耳将大致情形转述向午婆。
“这孩子生的不俗。哎,偏是这样的孩子,要遭那不同常人的命运。”午婆将这孩子上下打量,如此说道。
午婆所说,倒是不假。有语云焉,得生为人,转女作男,难也。既得为男,才智明达,六情完具,形容端伟,难也。诸善已修,得生有道之国,君父贤明,难也。
若生作女儿身,不过羡慕男儿郎。若生得男儿身,却要期盼形容伟岸,才智兼备。若是作了这样了不得的大丈夫,自然就会渴求得遇贤君明父。如此层层递进,越往前,就越是没有尽头。这都是后话。
但说午婆,原是福德庙中洒扫之人,云纷出生那年,磐礴城一场下了半月有余的大暴雨,将那用土垒砌起来的庙冲走了去。午婆于是流落到伯府,虽染了重病,还是被大夫人给留在了身边。自那以后,即便来了边斋,她仍旧一门心思地跟着卓璃耳。
因午婆自幼生长在福德庙中,见识较旁人来说,到底不同。卓璃耳对她的话常常洗耳恭听,心怀敬意。主仆二人一番探究,深深觉得那婴儿和木箱实在皆非寻常人物。
那头云纷和霓缳姐妹俩,好容易匆匆回到先前浣衣的地方,芦荻溪溪水淙淙,欢腾不歇,一如既往。而那沉重的木箱,早已杳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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