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你这怎么跟水龙头一样,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呀,你这又是受什么委屈了,你别哭了,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陈小军在里面挺尸了”。
“呸呸呸,李舌头,不许你胡说八道”。张悦带着哭腔骂着李舌头。
“得大姐你还知道骂人,那就好,你这一哭搞得我们两人都蒙逼了”,李舌头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张悦又抱着头,低声抽泣了起来,路山这时候走到张悦身边,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块淡蓝色格子手帕,递给张悦。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李舌头感到无比惊讶,当然不是惊讶路山给张悦递手帕,而是惊讶这个年代还有男生带手帕,带手帕的人竟然还是路山,真算是一大奇闻。
张悦头也没有抬,伸手把路山的手拍开了,路山又递了过去,张悦又拍开了,一旁的李舌头看着这一幕本想说几句调节一下气氛,但是想想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有点多余,便忍住了。
路山又将手帕递了过去,这一次张悦没有拒绝,她将路山的手帕拽在手里面,没想到哭声更大了。
路山心里知道张悦肯定被心事憋坏了,他知道张悦肯定有千言万语要说,他看到这个女人哭泣,他心痛,张悦你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啊,今晚我们再也不逃避!路山心底这么想,但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悦站了起来,泪水已经浸湿了整个脸庞,她看着眼前的路山,路山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他们相遇太美好,但是生活却给了他们太多磨难,让他们本该美好的青春年华尝到太多的离别和伤痛。
张悦突然举起拳头,捶打路山的胸膛:“不许你们说生离,你知道生离的痛苦吗?不许你们说死别,你知道别离的绝望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就要离开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了!”张悦的拳头越来越没有了力气。
路山脑袋像炸了一样,他感觉到此刻血液在涌动,他感受到了自己按耐不住的冲动。他听到了离别,听到了再也见不到眼前的张悦,他看见了张悦委屈的眼泪,他再也抑制不住对张悦的情感和思恋,他全部想起来了,想起那时候多么思恋眼前的这个女人,多少个夜晚为这个女人而失眠,他此时再也不想放开这个女孩,路山一把将张悦抱在了怀里,他用力的搂着这个女孩,用力的搂着这几年的思恋,张悦在他怀里开怀的哭泣着,再也不想挣脱,张悦很多年以后一直无法忘怀此刻幸福的滋味。
李舌头在一旁也流下了泪水,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青春的爱情,青春的爱情是多么的让人动容。他此时多么希望他暗恋的那个女孩就在他的身边,他多么想紧紧的拥抱着那个女孩,此刻他的脑子里全部被那个女孩的身影填满。
张悦此时停止了哭泣:“我就要去市里面读书了,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吗?”
此时的路山不知道应该对张悦说一些什么,可能什么都不说更好,因为张悦即将离开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说更多也只是一些不要忘记彼此的客套话。
但路山想安慰张悦,鼓励她应该勇敢的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外面的年轻人与众不同的人生,去看一看花花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张悦的父母属于国家工作人员,常年在外,具体做什么连张悦都不太清楚。以前张悦寄居在亲戚家读书,让张悦本应该肆意妄为的青春变得压抑和拘谨。在亲戚家她要维护一个光辉的形象,维护一个亲戚说起张悦就竖大拇指的形象。张悦从到亲戚家寄居的第一天开始,就感觉自己带上了一张面具,亲戚虽然对她挺好,但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那是一种客套的好,好多次她看到亲戚家孩子对着家长撒娇发脾气,她是那样的羡慕,那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体会到的情感宣泄。
张悦也需要情感的宣泄,她不需要那些美好的光环,不需要那些客气的称赞,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场,放肆的笑一场,娇惯的发一次脾气,但是寄居的第一天开始,这些东西在她的体内被压制了。
她很感谢上苍在初二的时候让她遇见了路山,那段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在路山面前她可以放肆的笑,不开心了就发脾气,喜欢什么就一起分享,所以那段日子她无法忘怀。
同样的路山和张悦一起,感受到了一个女孩的最真挚的情感流露,所以他觉得那时候的张悦是那样的清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让他魂牵梦绕。
一个女人能遇到一个真正让自己的感受到快乐的男人,是那个女人的福分。那与金钱无关,与物质无关,当一个男人什么都有了,那时候找到的女人永远都戴着一张皮。金钱永远遇不到纯美的爱情,几千年来这个事实从来没有改变过。
“张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能走出这个地方,羡慕你能飞向更大的舞台,你还记得吗,你推荐给我的那首齐秦的《外面的世界》,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外面的世界终究还是精彩的,你也终究会翱翔,所以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路上说完,看着怀里的张悦,张悦听了又流下了眼泪,但是她坚毅的点点头,她此时已经不再遗憾。
走廊再一次陷入安静,不远处李舌头双手靠在窗台上,凝望着远处的黑夜。“想问天你在哪里我想问问我自己……”,窗外磁带录音机里面传来了齐秦的歌声,这歌词这旋律每一句都浸入了李舌头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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